皇帝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朕听过这个名字,听说,她是一个行首?”
孟昔昭张嘴,还没说话,一旁的那个少年突然急了:“父皇,就是行首,孟昔昭,你什么居心,竟然为父皇举荐这等女子?”
孟昔昭瞪大了眼睛,左眼写冤,右眼写枉。
“您这话可是折煞草民了,草民哪里敢向陛下举荐行首。只是这首词如今在应天府传播极广,草民学识不高,却能听出这首词里的真切情意,后来又着人去打听这位行首遭遇过什么事,才能写出这样一首满是相思的词来,草民听过之后,对这位行首颇为同情,便花了一笔银两,把这词买了过来,制成曲目。”
“可能是被这词感动了,连琴师都才如泉涌,若不是陛下今日赏光,实不相瞒,这首曲子我是准备私藏起来的。”
言外之意,这首歌好到离谱,我可是怀着极大的诚意献给陛下,你这泼猴,不懂我心意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污蔑人呢?
“……”
秦非芒看看旁边的三殿下,心里也乐了一声,这三殿下天天打着为陛下好的旗号到处咬人,如今见他吃瘪,真是喜闻乐见。
皇帝不关心那个,他挥挥手,让老三别再说话了,然后才倾过身子,十分好奇的问:“你为何同情她?”
孟昔昭把自己编的背景故事又说了一遍。
皇帝感慨:“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孟昔昭同样长叹,可不是么。
所以,你怎么还不上钩?
孟昔昭还是嫩,都说了这是一个急性子皇帝,所以,他根本不用着急,因为谁也急不过这位陛下,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对孟昔昭直说,想见见这个桑烦语,在场人只有孟昔昭认识桑烦语,自然这事就交到了他头上。
孟昔昭乖乖答应下来,转身就要出门,亲自去请人,但他临走之前,说自己还安排了一些小节目,让金珠来为皇帝展现。
他走了以后,金珠低着头,顺从的跟在皇帝身边,皇帝看她一眼,心里有点痒,但想起孟昔昭已经去给他叫桑烦语了,他就忍了下来。
后面有大菜呢,就先不吃点心了。
皇帝这是摆明了要宠幸一个妓/女了,秦非芒没什么感觉,因为皇帝干过的荒唐事多了去了,这根本不算什么,但三皇子受不了,他觉得都是孟昔昭用心险恶,故意勾引他的父皇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而在不寻天外面,孟昔昭跟桑烦语一起坐在马车里。
半个时辰前桑烦语就在这等着了,没想到这种好事能砸到自己脑袋上,桑烦语是既激动又紧张,再看看旁边不知道想什么的孟昔昭,桑烦语又一次的感谢道:“二公子,您是奴家的恩人。”
孟昔昭回过神,眨眨眼,他摇了摇头:“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今日能见天颜,往后的日子,却不一定能有什么变化,对不住,我能力有限,没法将你送进宫去。”
桑烦语笑了,“二公子哪里的话,奴家的身份如何,奴家自己知道。莫说进宫,就是清清白白的嫁人,奴家都不敢想。能在人老珠黄之前,攒些银两傍身,就已经不易了,这些日子,二公子忙前忙后,奴家都看在眼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被二公子在众姐妹当中挑中,奴家很欣喜。”
孟昔昭的行事风格如何,十分明显,他只看重有本事的人。虽然她不是很懂孟昔昭到底想干什么,但这么大的事,这么重要的一环,他竟然找到了自己,还如此信任自己,这就足以让桑烦语感激了。
她是才女,读过的书比大部分男人都多,因此她的性格也有些像男子,怀才不遇,她当然也会这么想,对于自己的伯乐,她也会有男人心中普遍的想法。
——我只有一条命,而我要卖给识货的人。
孟昔昭看了看她。
“若你能生在一个女子和男子一样的时代,那便好了。”
桑烦语露出微笑:“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能在此处结识二公子,已经是奴家之幸了。”
时间差不多了,孟昔昭和桑烦语从马车里走下来,让桑烦语调整了一下状态,进入她的人设,他才把人领进去。
会作词,是绝世美女,还跟自己一样,都失去了所爱之人,bu已经叠满,看皇帝那个表情,秦非芒就知道自己该撤退了。
他朝孟昔昭看了一眼,孟昔昭竟然看懂了,连忙站起来,说是请皇帝去五楼用膳。
到了五楼,看清内部的陈设,皇帝更满意了,把门一关,留秦非芒在门口把守,然后就不管外面的事了。
三皇子走的靠后,没怎么看清里面是什么模样,但只是惊鸿一瞥,也足够他目瞪口呆的了。
地上有全铺的地毯,正中放着一张可以滚来滚去的床,屋子里轻纱弥漫,充斥着花香,左边一个用石头搭砌起来的温泉池,泉水冒着热气,而这池子特别大,感觉能容纳好几个人。
右边则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菜色,但是都比普通的菜量要少,而且都是凉菜,没有热菜。
结合左边的温泉池,三皇子对右边这张格外大的桌子,突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想完了,他的脸就绿了。
纣王给妲己建的鹿台,也没这么荒淫无耻吧?!
除了留守的人,其他人都下楼了,到了一楼,孟昔昭正安静的站着,谁知这位三殿下突然扭头,对他发难:“奸佞小人!”
孟昔昭面露茫然,却畏惧他的权威,只好诚惶诚恐的低头告罪,三殿下气顺了点,冷哼一声,带人离开了。
而在他走了以后,孟昔昭直起腰,也冷哼一声。
崽种,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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