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枝几人离开后,庄杉才从外面回来。庄清河跟他进了书房,让邓昆在门口等。
邓昆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发呆,不多时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他蹙眉像野生动物一样微微歪着头,捕捉门后的声音。
听不清庄杉的声音,倒是庄清河声音比较大,在很生气地说什么,就是她,人现在就在我车上,就这么算了吗之类的话。
突然,啪得一声,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
是打耳光的声音。
邓昆把厚重实木门一脚踹开时,庄清河被打偏的脸甚至都还没转过来。看到他脸上明显的红印,邓昆眼中顿时迸出瘆人的寒光,朝着庄衫冲去。
那种不假思索想要撕人的眼神让庄衫都忍不住一愣。
“小昆!”庄清河及时开口,声音像链子一样把他扯了回来。
邓昆脚步骤然停下,眼睛却仍然阴测测地看着庄衫。
庄衫看了看邓昆,嗤笑一声:“你倒是也养了一条好狗。”
庄清河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庄杉冷冷地看着庄清河,问:“这条狗是用来对付我的?”他的目光没有温度,不像看自己的儿子,像看一件死物。
庄清河避开他的视线,看向邓昆:“道歉。”
邓昆面无表情,走到庄衫面前鞠躬说:“对不起。”
庄衫轻蔑地着邓昆,说:“站着道歉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邓昆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庄清河的手骤然抓紧,身子前倾了一点,接着很快定住。奋起和定住的速度都太快,让他看起来像是打了个摆子。
从书房出来,庄清河一言不发地下楼,出门,穿过草坪,又来到林荫道。
树木的叶子已落尽,空气更加凉爽起来,散发着独特的雨水气味。
邓昆闷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庄清河突然站住,他转身在邓昆脚边蹲下。伸手在他的膝盖上拍了几下,像是要拂去灰尘。
邓昆低头:“屋里铺的地毯比我的裤子都干净,哪来的灰。”
庄清河执拗地又拍了几下,非要拂掉什么东西似的。
“小昆,你回圳海吧。”
“为什么?”
“你回圳海,干什么都好,起码不用跟人下跪。”
邓昆想都不想拒绝道:“可是那里没有你啊。”
“我有什么好的?看着你向他下跪,我却连句话都不能说。”
邓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他的苦恼,也蹲了下来和他面对面,笑了:“你因为我下跪心里难过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膝盖弯曲而已。我不在意,它就没有意义。”
庄清河没说话,他自己可以心无芥蒂的下跪,可是看到邓昆跪到庄衫面前,他心里还是难过。
邓昆站起来,把庄清河也拉起来,说:“不过你今天为什么要过来跟他发脾气?你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你把金玉枝怎么样的。而且把他激怒了,你以后更不好过了。”
“不会。”庄清河和他往车边走去,脸上红肿未消,神色却很平静:“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可疑。”
庄杉很懂制衡之道,这些年他一直在维持某种平衡。两方势力越是水火不容,就越能互相制衡,对庄杉自己也越有利。
可是庄清河不喜欢目前的局面,太被动了。
他要破局。
带着黄毛回了绿风岛,庄清河先进浴室洗了个澡,让邓昆在客厅看着他。
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特别诡异的画面,黄毛坐在地毯上,对着邓昆diy。
庄清河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
“你们在干什么?”过了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邓昆脸上居然也会有惊恐的表情,实在难得,他转头望向庄清河:“我什么都没干……”
庄清河张了张嘴,没说话。
邓昆看起来都快哭了:“清河,我觉得他有点变态。”
闹了半天庄清河才知道,这家伙有sexaddiction,这会儿是发病了。庄清河和邓昆只好一边逼问他,一边看着他………
庄清河的客厅中间铺的是一块白色的长毛地毯,质地很软。黄毛坐在地毯上,笑得瘆人,看起来放纵又病态。
到最后,庄清河实在看不下去了,崩溃道:“大哥,你歇歇吧,我害怕。”
他这会儿是真的怕这哥们儿再这么继续弄下去,会死他这,这么死得太窝囊,庄清河想想都替他臊得慌。
“她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弄死你。”黄毛说。
庄清河手撑着额头,尽量不看他,又问:“你和她怎么交易的?”
黄毛哼了一声:“都是她的姘头……”他猛地顿住。
然而庄清河已经听到了,眼眸一暗看向他,问:“你说金玉枝在外面有姘头?”
“我没说。”黄毛眼睛猩红,亢奋得瘆人。
庄清河提醒他:“……你刚才说了。”
“我没说!”黄毛想也不想地否认,然后喷泉突起。
庄清河和邓昆很默契,一左一右面无表情地撇开脸。
大概过了两分钟,庄清河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转回头,结果发现他又继续了。
“………………她的姘头是谁?”庄清河问。
黄毛哼了一声,不说话。
庄清河看了他两秒,突然说:“小昆,把他的手捆起来。”
黄毛大惊:“你太缺德了吧?”
庄清河:“呵呵……”
黄毛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职业道德,再加上庄清河的威胁,他很快就交代了。
但是这个人的身份还是让庄清河愣了一下,居然是金世豪。姑姑跟侄子……
庄清河手支着脸想了一会儿,低声说:“庄杉得知道这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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