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光线导致镜子中只有他的眼睛和半张脸,瞳孔被月光照亮,不归属理智管控的欲望显露无疑。

他不需要方畅所说的“生理需求”。他需要的是被阻断,被治疗的感觉。

按照方畅的话来说,这叫做没病找病。刘明德没看明白的东西,方畅却清楚。可贺执更愿意面对刘明德意有所图的纵容,至少能够勉强维持他并非自愿爬上别人床榻的立场。

低烧使体力消耗得更快,贺执很快感觉到疲累。

贺执单手撑着镜子站起身,喃喃道:“小周导,你可真会讲戏。”

“死了没?”方畅转动把手,喊了几声。

贺执狠狠阖上眼睛又睁开,去开门:“死不了。”

方畅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把兜里的药又往里塞了塞:“能演戏就行。”

“你等会。”

“还有事?”

“陪我对个戏。”

方畅愣在原地,拿手指着自己鼻尖:“谁?我?”

“这屋里只能有另一个鬼,不会有第三个人。”贺执转身去拿剧本,塞给方畅,“这段,没多长。”

方畅想拒绝,直接被贺执扯着胳膊拉进卧室。

黑暗里,方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贺执的轮廓,只有一对瞳孔无比清晰。

“地下室里什么也没有,警察都检查过了。”柏云阳和沈晗昱保持着最正常的谈话距离,自然而随意。

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腥气,若隐若现,难以忽视。柏云阳安静而淡然地站在走廊中间,带着好似错觉般的压迫感。

周围闲谈的学生络绎不绝,沈晗昱却依旧感觉到空旷。

“刘老师自杀与家庭原因有很大关系,她的家人已经将刘老师的丈夫告上法庭,认为他家庭暴力,促使刘老师自杀。这是警察的调查结果。”

“最近学校里流言很多,不久后就会出公示。”

柏云阳看着沈晗昱,提醒:“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四处打听这件事的,会被政教处注意到。有怀疑也换个聪明的方式。”

沈晗昱对警察的调查结果早有耳闻,他一点也不相信。他随意点点头说:“谢谢提醒。”

“不客气。”柏云阳让开路,微微侧着头,用余光注视沈晗昱离去,教室窗户恰好倒映出他的面容,专注而失神的眼神就像盯上猎物的蟒蛇。

“啪”方畅打开灯,“行了吧,贺影帝。”

“嗯。”贺执应了一声,敷衍无比。

方畅积了一肚子火,转身准备走。听见贺执问他:“你觉得我刚刚,像疯子吗?”

“不像。你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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