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凯英的订婚宴不同,阿塔尔想要给冬歉一个完整的婚礼。

他并不喜欢这些虚于表面的形式,但如果是和冬歉在一起,他会巴不得这世间多点这样的仪式。

这是他能堂堂正正的向世人宣誓冬歉属于自己的机会。

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再肖想属于他的人。

冬歉不知道为什么阿塔尔会有这样的想法。

深情和阿塔尔这样一个孤独了上千年的血族亲王似乎并不相配。

只要他想,他能找出很多个爱慕他,又对他绝对忠诚的漂亮少年。

可他偏要如此。

偏要自愿将自己束缚住,偏要将冬歉和他捆绑在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安全感。

真是奇怪的人。

冬歉从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

他希望这是阿塔尔深思熟虑后慎重做出来的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说出将血族交给他的这种话。

这对于一个区区炮灰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可冬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一抽就跟凯英说了这些。

他对于凯英其实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理。

对冬歉来说,他只是剧情任务里的一个数据罢了。

热忱的冷漠,高傲的自负,这都是他。

冬歉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数据来对待。

他没必要去报复他。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崩人设了。

不过,冬歉很快就位自己刚刚的行为找好了理由。

凯英现在之所以会失去抵抗心理,一直乖乖地待在这里不主动谋求生路,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

但是这种愧疚,说白了也是会消磨殆尽的。

等到凯英的心中对他再没有任何歉意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自甘堕落地待在这里。

那这几乎快要崩盘的剧情,说不定还稍稍有救。

可当冬歉给凯英说了自己要跟阿塔尔成婚的消息之后,他发现,凯英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是的,黯淡。

刚刚在冬歉的手底下乖乖擦药的凯英捉住了冬歉的手腕,嘴唇翕动,目光紧紧地锁住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疯狂之色。

这么看来,冬歉听到凯英的订婚宴时,表现的还是很冷静的。

至少他就这么坐在凯英的对面,平静地胡诌了几个建议给他。

相比之下,凯英现在的表现几乎可以说是失态。

冬歉垂眸看向他,定定道:“松手。”

见凯英无动于衷,冬歉冷淡地挑了挑眉,提醒着:“你把我抓疼了。”

听到冬歉的警告,凯英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又呆呆地望着他。

冬歉的手腕上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冬歉似乎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淡淡地扫了几眼,就很快偏开了目光。

“是他逼你的吗?”,凯英艰难地问道。

闻言,冬歉的眸光颤了颤,转过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同冬歉比起来,凯英这副模样看起来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他没有逼我。”,说完,冬歉讽刺地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在逼我呢?”

凯英被这句话堵的死死的。

是啊,到了现在,他凭什么还会觉得冬歉和别人在一起是被逼迫的呢。

冬歉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又爱了他那么久,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冬歉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未曾有过。

正是因为没有名分,别家血猎中倘若有人瞧上了自己,他的父亲是不会阻止的。

只要尊贵,谁都可以于凯英接触。

而冬歉身为凯英的伴侣,却被弄得犹如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一般。

卑微的,可笑的....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也是顶着相当多的压力。

可当时的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

他已经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又或者说,冬歉直到现在才真正抛下他,恐怕才是奇迹。

换作一般人,早就离开了。

冬歉曾经一定是爱惨了他。

不然,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走。

时至今日,凯英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阿塔尔对冬歉的爱是真的。

他并不是将冬歉当成一个报复黎明的借口。

他是因为真的爱他,所以才会替他报仇。

凯英颓靡了下去。

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输家。

可是在冬歉这里,他却输的一败涂地。

刚刚擦药的地方是那么的疼。

这些天来,原本已经麻木的痛感此刻正歇斯底里地疼。

好疼....

冬歉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在自己问他对和卡南的订婚宴的建议的时候。

当时的他,明明已经心痛至极,可是却依旧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明明自己已经注意到了他倒茶时颤抖的手。

明明自己已经看到了比起以往略显苍白的脸色。

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残忍,残忍地继续问他这个问题。

残忍地想听他亲口对自己说,他不想让他跟卡南订婚。

残忍地想看他,能不能稍微表露出一丝难过,流露出一点点他还在乎自己的证明。

可那时候的冬歉,心里明明已经藏着天大的委屈。

他已经为自己做到了这个程度,明明已经为了自己,名声、尊严、自由,全都抛弃了。

可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只是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重重踩了一脚。

冬歉已经愿意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血契献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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