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他辛苦的跟上你的脚步,但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为了追上你苦不苦,累不累,你从来只顾着自己的目标,根本没有想过要回头看他一眼。”

“他怎么敢依赖你,他怎么敢对你说一句苦,道一声痛,你从来没有过等待他的耐心,又怎么能奢望他去依赖你?”

“他害怕,他害怕让你知道他的无能,他害怕自己对你说出一声抱怨后,你给他的回答是,既然忍受不了,干脆就离开黎明好了。”

“但凡你是一个值得他依靠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依赖你?”

这些话已经藏在约伦斯的心里很久很久了,此刻终于说出来,语气都不自觉地变得发狠。

听到约伦斯的话,凯英的心颤动了一瞬。

约伦斯看着凯英这副重伤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你先跟我回黎明治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卡南从另一边扶起凯英,心中在想着冬歉刚刚的反应。

他故意对阿塔尔说疼,莫非是想将他的注意力从凯英的身上转移回来,救凯英一命。

不....这怎么可能呢?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不安。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出现在他的脑海。

冬歉不会还喜欢凯英吧。

但是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又怎么还有可能回头呢?

不知道凯英有没有发现....冬歉刚刚是在救他。

卡南下意识地看向凯英,好在凯英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正在缓解药物的副作用。

卡南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就算冬歉还喜欢着凯英,他也不能让凯英发现。

他知道,虽然凯英现在跟冬歉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但是深夜里,他有时候深陷梦魇,还会不自觉地一声声唤着冬歉的名字。

说不定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着冬歉的。

如果让他注意到,冬歉或许也抱有着同样的想法的话,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冬歉被阿塔尔抱回了古堡。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吸血鬼正看着他们。

实在是太过羞耻,冬歉简直恨不得将脸埋进阿塔尔的怀里。

推门进房后,冬歉轻轻松了一口气。

阿塔尔轻叹:“这次出行原本是想让你好好放松一下的,没想到,却伤到了你。”

冬歉:“发生这种事,谁也没想到的。”

阿塔尔将冬歉抱到床上,嘱咐着:“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

听到这声命令,冬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沉默一会,脸颊不自觉地发烫。

阿塔尔似是察觉到冬歉的不自然,唇角缓缓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是说,看看你的伤。”

冬歉蝴蝶羽翼般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瞬,软声道:“肩膀太痛了,没有力气。”

适当的示弱也会增加主人的兴趣。

他拿捏着尺度,把握着分寸,然后如愿在阿塔尔的眼中看见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

“真是软弱。”,阿塔尔虽然这么说,唇角却轻轻扬了扬,他微微俯下身来,解开束缚着冬歉的纽扣。

银色的长发垂落了下来,冬歉白皙的胸膛在衬衫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但是现在,有一个比较值得关心的问题出现了。

冬歉肩膀伤口处的血液已经跟衣服粘连在了一起。

黎明的剑都是特制的,刺伤吸血鬼之后,伤口会难以愈合。

此时此刻,虽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是冬歉的伤口依然狰狞。

如此一来,伤口和衣服黏连在衣服,脱衣服的时候就会很容易牵扯到伤处,那会很痛很痛,而且还会加重伤势。

冬歉蹙了蹙眉,正打算咬牙忍下来,可是阿塔尔停止了动作。

随即,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剪刀。

那剪刀被他握在手里,和阿塔尔的气质格外搭....还闪着寒光。

冬歉的心瞬间梗住了。

冬歉:朋友,他是要杀了我吗?】

系统: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阿塔尔靠近的时候,冬歉还忍不住往墙边靠了靠。

阿塔尔垂着眸看他,缓缓笑道:“怕什么?”

冬歉支支吾吾道:“没有。”

接下来,阿塔尔就俯下身,用剪刀慢悠悠的剪在冬歉的衣服上。

如此一来,就可以完美的避开伤口。

只是他的衣服会变成一道道碎片。

冬歉忽然就有点后悔让阿塔尔帮他了。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阿塔尔的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可以避免牵扯到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衣服的碎片掉落在地上,冬歉光裸着的皮肤轻轻战栗,浑身带着丝丝凉意。

少年似苍白的月光,身材清瘦,伤口暴露在风中,轻轻瑟缩着。

削瘦的肩膀上还流着血,那是凯英给他留下的伤痕,几乎是生生从肩膀上捅过去,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阿塔尔万万没有想到,凯英居然会下如此重手。

“你这个不好恢复。”

“我知道。”

冬歉的额角渗出了冷汗,看着这个伤痕,虽然被屏蔽了痛觉,心里也忍不住感到一丝肉痛。

“黎明的剑都是特制的,不处理不行,待会,我会给你上药。”

“乖,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这种话冬歉不敢不听,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接下来,阿塔尔将一团干净的软布拿到了冬歉的嘴边,嘱咐着:“这个你痛的时候就咬住,会轻松一点。”

冬歉:“......”

东西准备的还挺齐全的。

药膏落在冬歉皮肤上的那一刻,冬歉瑟缩一瞬,咬紧了口中的布。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敛下眼帘,愣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一声□□。

阿塔尔以前也这样给自己处理过伤口,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冬歉这副样子,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瓷器,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被戳到痛处的时候,冬歉下意识地捉住了阿塔尔的手,眼眶中腾起水雾,咬着软布咬了咬头。

“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冬歉仍是阻止。

阿塔尔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不涂药,伤口是不会好的。”

冬歉的眼尾泛红,闻言,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药膏涂好之后,阿塔尔在冬歉的肩膀上一圈一圈地缠上了纱布。

这个状态实在是不方便穿衣服,冬歉光裸着身体,整个上半身只有纱布遮挡着。

青涩曼丽的身体线条跃然勾勒在阿塔尔的眼前。

冬歉的脸颊微烫,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再阿塔尔的面前表现出来。

引诱别人的人,自己怎么能先害羞呢。

“睡会吧,睡着就不疼了。”

阿塔尔轻轻抚摸着冬歉的脑袋,温声道:“我陪着你。”

阿塔尔这么说,冬歉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他乖乖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轻轻盖住自己的身体,受伤的肩膀则裸露在外面。

阿塔尔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一直陪在他的旁边。

为了让他赶紧离开,冬歉就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甚至让冬歉以为阿塔尔已经离开时,阿塔尔将手轻轻抚摸在冬歉的额头上,动作格外温柔,仿佛在心疼一般,发出了一道很轻的叹息。

他说,“小歉,多爱惜自己一点。”

“以后不要再这么疼了。”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睡熟了。

但是为什么又要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平常表现的很不爱惜自己吗?

冬歉想不明白。

但阿塔尔的这份温柔,不知为何竟真的勾出了冬歉的倦意,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浑浊,陷入了沉睡。

.....

这两天阿塔尔对他格外宠爱,终于在今天,他跟阿塔尔提议,将艾森放了出来。

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冬歉穿衣服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只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会痛的叫出声来。

其实这段时间,上半身不穿衣服是最好的。

但是冬歉毕竟有着一半的东方血统,内心比较保守,再加上他害怕自己天天不穿衣服在阿塔尔面前晃,勾起他的欲望,他的伤口搞不好会因为某种剧烈运动而撕裂的更大。

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冬歉缓缓走向了地下室。

解开束缚着艾森的铁链时,冬歉垂下眼帘交代道:“以后乖一点,不然,我还会把你重新关到这种地方。”

“你应该已经受够了这种窒息的感觉了吧。”

艾森定定地注视着冬歉,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意味。

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目光。

冬歉的喉咙轻轻滚了滚。

这目光,放在一个区区血仆的眼睛里,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冒犯了。

冬歉揪住艾森的衣领,嗤笑道:“收收你这不规矩的眼神,又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冬歉不明白,自己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放在艾森眼里有多么带劲。

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高高在上的他给拽下来。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艾森眸光微暗,捉住冬歉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不废吹灰之力地将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这个动作刚好牵扯了冬歉的伤口,冬歉装撞在艾森的胸膛上,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艾森的动作顿住了,他扯开冬歉的领口,看见了里面层层缠绕的纱布,一看就是重伤所致。

那一刻,他的眼神完全变了,语气里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谁伤了你?”。

艾森垂着眼眸看他,目光中待着噬骨的危险,寒声问:“是阿塔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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