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愣住了。

随即,他明白了阿塔尔指的是什么。

锁骨上面的咬痕还没有完全消退,那是艾森留下来的痕迹。

冬歉沉默了一会,刚想要解释,就听见阿塔尔语气愠怒道:

“我不在的时候,有谁碰了你吗?”

这个古堡里,觊觎冬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也是当初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冬歉封爵的原因。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在意识到自己对冬歉的态度发生改变的时候,他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脏手,趁他不在的时候对冬歉动手。

他的眼中,升腾出浓浓的杀意。

“乖,告诉我,到底是谁胆敢这么做。”

他的手指冰冷刺骨,仿佛只要等自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会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此刻的阿塔尔,实在是让人情不自禁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别人....是我的血仆。”,冬歉解释道。

血仆?

阿塔尔愣住了。

他好像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阿塔尔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当初,他是因为为什么要让冬歉找血仆?

呵,想起来了。

听了某个蠢货的建议,为了测验冬歉对血族的忠诚度,所以故意下达了这么个命令。

当时,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他。

那时的自己,心里满是恶趣味,最喜欢看的就是堕入深渊的人苦苦挣扎又自暴自弃的模样。

只是冬歉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接受了。

不光接受了,还真的揽下了这个当主人的责任。

可是有血仆就意味着,除了自己之外,别人也可以亲近冬歉,甚至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碰你,你就给他碰?”

“主人,这是正常的主仆行为。”

冬歉的语气格外轻松,似乎真的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当时这个血仆是他强迫自己找的。

在小说里,原主因为要初拥一个人类而感觉到了巨大的负罪感,虽然表面上对艾森不怎么样,但其实背地里,还是有好好的照顾他。

对于原主而言,他知道自己被阿塔尔初拥之后跌入了怎样身不由己的深渊,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也来淌这趟浑水。

所以从原主的人设上来说,他其实是对艾森抱有一些负罪感的,话语里也隐隐包含一种袒护之意。

阿塔尔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后悔。

他甚至下意识想对冬歉说,一个血仆而已,别管他了的这种话。

但是冬歉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他想说什么,率先开口道:“主人您应该知道,对于血仆来说,离开主人是万万没有活路的。”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他,就不能再拋下他,对吗?。”

阿塔尔垂着眸,眼里满是不悦。

对他而言,冬歉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血仆。

他是一个万分特别的存在。

只是别的什么人在阿塔尔这里全然没有这种特殊感,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把那个人放在眼里。

但是冬歉目光坚定,阿塔尔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动摇他的想法。

在大多数吸血鬼的心里,他们把血仆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仆人,可以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留存全部凭借主人的良心。

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是平等的关系。

就连阿塔尔起初也是这样。

但是对冬歉而言,血仆是选择后,就必须对他负责的人。

阿塔尔的手抚在冬歉的脸上:“你可以继续做他的主人,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能让他靠近你,如果需要补充血液,你给他提供血包就行了。”

这种占有欲满满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变得格外的理所当然。

冬歉弯了弯眸子:“知道了。”

“对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

阿塔尔目光隐约带了一丝晦暗:“黎明已经正式对你下达了追捕令。”

冬歉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一瞬,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眼中的神色敛了下去。

“没关系。”

“也没有很意外。”

冬歉垂着眸:“应该说,他们现在才对我下达追捕令,才让人奇怪。”

黎明憎恶叛徒。

可是,他也没有回头路.....

阿塔尔语气带了点嘲讽:“我倒是好奇,黎明的人怎么对曾经的自己人这么严苛。”

冬歉:“杀鸡儆猴,稳固人心,也是对的。”

“同样,其实我背叛了你,你也可以对我做出同样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冬歉其实有些紧张后背都阵阵发凉。

阿塔尔冰冷的手指触碰在冬歉的脖颈上,将他冻得瑟缩一瞬。

“放心,我舍不得这么对你的。”

“不过,你可能得做好永远也下不来床的准备。”

阿塔尔轻笑一声,挑起冬歉的下巴,倾略性很强的吻了上去,冬歉的腰身轻轻发抖,大脑里反复充斥着阿塔尔刚刚说的那句话。

不得不说,那确实比黎明给他的惩罚更让人害怕一点。

....

黎明。

凯英在自己的房间里缓缓醒来。

阳光破过窗帘照了进来,暖洋洋的落在身上,给他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血族的聚会上任务失败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凯英,你终于醒了。”

一个金发少年坐在他的床边。

凯英扶着自己的额头缓缓坐起。

“我怎么了?”

“你在上次的行动中受了伤中了毒,需要阿塔尔的血才能救治,不过你放心,长老门已经想办法控制住了你身体中的毒性。”

凯英伸手按在太阳穴上,试着回忆那天的事情。

中毒?

什么时候的事?

说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阿塔尔朝他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被下了毒。

这种怎么都抖不过阿塔尔的感觉让凯英的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挫败感。

原来在对局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败局已定。

甚至,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在那里。

金发少年将手覆在了凯英的手背上:“凯英,我想不明白,你的实力在冬歉之上,只要你想,一定能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凯英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陷入了沉默。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或许还是不死心,或许是还想看看,冬歉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将黎明放弃了。

可是得到的结果总是失望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抱有着什么希望。

凯英心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闭了闭眼睛:“你先出去吧,卡南。”

卡南担忧道:“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想在这里陪着你。”

“在照顾你这方面,我可以做的比冬歉更好。”

“凯英,忘记他吧,别忘了你现在屡次受的上,全部都是拜他所赐。”

凯英陷入了沉默,眼中却没有丝毫让他留下来的意思。

卡南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想一个人静一静,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卡南眸光颤动一瞬,不舍的离开了。

凯英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烙在了他别在身上的腰牌上。

曾经,那还是冬歉的东西。

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凯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这么安排的用意。

从很久以前,他们对就不喜欢自己跟冬歉恋爱。

他们认为黎明家族的长子必须跟一个配得上的人在一起。

那些日子,冬歉也受了不少委屈,只是他似乎好像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有关他父母的任何坏话,从来都是自己默默地承受了那一切。

那一天,黎明的人前来救自己的时候,说不定稍微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将冬歉一并带走。

明明可以这么做的。

但是,他们是自己父母的人。

所以,他们事事以自己为先,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去救下另一个人。

又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将冬歉当成一回事过。

现在冬歉背叛了黎明,对于自己的父母来说,说不定还算是一件好事。

.....

凯英自身恢复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可以投入到日常工作之中。

凯英来到训练场,却听到那里怨声载道。

“新来的副手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完全不行,管理的一团乱,而且很多安排都算不上合理。”

“好怀念冬副长在的时候啊。”

“是啊,训练的时候一视同仁,不光跟我们一起训练,还心细的厉害,一眼就能指点出我的错误,现在这个新副手,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不知道人在哪了....”

“我上次任务回来之后手腕受了点伤,新副手给我骂的狗血淋头的,以前冬副手还在的时候,我的腿受了伤,是他亲手帮我处理的伤口。”

“我也是,有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几乎快要死在那里了,但是冬副长立刻冲上来带我解围,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这条命是属于他的了。”

“冬副手他明明有那么多的工作量,可是他全部都一声不吭的扛下来了,要我说,他吃的苦,不比老大少。”

“是啊是啊,我经常看见大晚上的时候,冬副手还在挑灯工作,他身体其实算不上好,熬的太久会头疼,但还是这么坚持着....”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凯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看来你们现在有很多不满。”,凯英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血猎们听到凯英的声音,纷纷瑟缩的像一只鹌鹑一样,低头道:“不敢。”

凯英冷笑一声,四处扫了一圈,问:“卡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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