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做的?”,任白延眸色幽深,赤红的双目显然是动了杀意。
白年下意识看向陆湛。
他是第一个发现晕倒的冬歉的人,白年担心他会知道点什么。
然而陆湛站在一边,反应平平,仿佛对到底是谁标记了冬歉的这个问题无动于衷。
比起这个,他反而一直注视着任白延。
虽然梦境里,除了冬歉以外其他人他都看不太清晰,但是,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在梦里将处于发情期的冬歉带走的人。
他听说过这个人,帝国赫赫有名的公爵,被君主亲自加封进爵,地位不凡,而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白家格外亲近。
外界流传,这位公爵对白年十分宠爱。
现在任白延对冬歉的态度暧昧不明,陆湛无法完全信任这个男人。
他不打算将冬歉被标记的真实情况告诉他。
陆湛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任白延,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声道:“那里没监控。”
任白延看他的眼神如冷刀子一般。
陆湛丝毫不惧,他回视着他,嗓音平静道:“没有监控,所以不知道。”
算是对他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
任白延脸色十分难看,手臂青筋暴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你说什么?”
白年听着陆湛的回答,愣了愣。
他玩玩想到,事情的局势竟然会完全按照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他挡在陆湛的面前,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仿佛想要浇灭任白延的怒火:“任哥哥,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冬歉出事的地方在一间杂货间,里面什么贵重物品都没有,跟一个垃圾堆似的,里面怎么可能有监控这种东西。”
他的话雪上加霜一般,让任白延的心中愈发绞痛。
明明已经千防万防,可是那个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被他亲手照顾的少年,就这样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在那种地方夺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标记。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血管里燃烧,让他几乎要失去控制。
可是无论是白年还是陆湛,看着他的眼神都那样的利索当然。
是啊,房间里没有监控。
发生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你们都出去。”,任白延的手指攥到发白。
倘若有人待在这个房间,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以。”,陆湛敛下眼帘,声音透着冷静和劝诫,“但是刚刚经历过发情期的人都是十分脆弱的,我希望您不要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
任白延冰冷地看着他:“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是吗?最好不会。”,陆湛轻轻颔首,转身的那一刻,眼神幽暗。
在他的梦境里,冬歉的身上,时不时地都会带着一些没有愈合的伤,像是被刀口生生割开一样,但是任白延似乎已经对此见怪不怪,还安抚他,那是在帮他治病。
陆湛从见到任白延的第一眼,就对这个男人充满这不信任。
.....
冬歉从昏睡中缓缓醒来。
被陆湛标记之后,他一直睡睡醒醒,每次当他试图睁开眼睛时,又会重新被拖入梦境,反复回到被标记时那个时刻,一遍遍地记住那个感觉。
冬歉忍不住感慨,这具身体,还真是情欲深重啊。
他睁开眼睛,病房里的光线轻轻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抬起手背挡住眼眸。
视野里的人影慢慢聚拢。
他看着那道人影,眯了眯眼,稍微用力一点才将人看清。
是任白延...
他坐在冬歉的旁边,垂着眼眸,那张一向胜券在握的脸上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落寞。
任白延见他醒了,冰冷如霜的脸上才浮现出点点笑意:“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的语气温柔,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冬歉觉得颈后有点痛,下意识伸手一摸,发现了那里结了一层血痂,有一点点疼。
那是被标记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不得不说,标记确实是比打抑制剂要轻松很多,他现在醒来,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头痛犯恶心的症状。
而且,他的发情期也结束了。
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有一点点开心。
十天的发情期,见鬼去吧。
虽然他心里很开心,但是此刻面对任白延,他脸上毫无笑色。
任白延温柔地帮冬歉掖了掖被子,垂着眼眸对他道:“你被人标记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冬歉淡淡道:“嗯,我知道。”
他平静地看向任白延,问出那个问题:“我被...打开生殖腔了吗?”
任白延的喉咙肿胀,默了默才道:“没有。”
医生已经将冬歉的全身彻底检查过了。
没有被完全标记,是不幸中的万幸。
谁知,冬歉听到这句话便笑了笑,轻松道:“那不就行了?”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过之色,甚至轻松地揪着被子玩了起来:“只是临时标记,被咬一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任白延试图在少年的身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冬歉是真的不在意。
任白延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声音微哑:“你还记得,是什么人标记了你吗?”
既然没有监控,那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便只有冬歉了。
冬歉垂下眼眸,略作思索。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的大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但是,他倒还不至于不知道到底是谁标记了他。
不过听任白延这个语气,现在外界并不知道是陆湛标记了自己。
这就好办了。
出于剧情需要,他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被陆湛标记了。
于是他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
任白延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冬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夺走了初次标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明明所有人都不在意,包括冬歉本人。
而他作为冬歉人生的加害者,更没有资格在意这件事。
或许当他决定在将冬歉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那一刻选择伪装良善时,就踏错了步子。
他原本自信地以为,自己不会对冬歉生出一点点在乎的。
....
因为本身就没什么大事,冬歉在医院里打了点葡萄糖补充体力就回家了。
不知为何,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冬歉一路上就有点惴惴不安,而等到了白家之后,冬歉才明白这份不安来自于哪里。
他该怎么面对标记自己的是陆湛这件事。
他从互助会找人,就是为了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让自己轻松一点,但是现在,标记他的不光是剧情的重要人物,甚至还是跟他几乎朝夕相处的同桌!
冬歉差点跪了。
冬歉看着跟路的聊天记录,内心焦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跟他相处。
就在不久前,他还只是将路当成互助会里的一个普通alpha,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居然是本书的主角攻,是书里的顶级alpha,是白年将来的恋爱对象。
自己这次,可真的是翻大车了。
平常的这个时间,自己往往都会主动跟他聊天,但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互助会现在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已经琢磨着要不要退出了。
鉴于他在互助会里认识的omega都知道他的发情期,所以在今天,他们都纷纷来问自己,跟那个匹配的alpha相处的怎么样,标记的过程还顺利吗?
冬歉惭愧地想钻进泥里去。
确实是挺顺利的。
陆湛足够温柔,整个标记的过程也很体贴,没有让他有太多不适。
他还记得昨天的标记到了后期,陆湛的信息素也被自己激发起来,忍得很辛苦。
但哪怕在这个时候,他仍然把控着分寸,也没有打开生殖腔。
可是这些又怎么样呢?
他是陆湛这件事,就注定代表着冬歉要跟他划清距离。
他只能敷衍的跟关心他的omega们说:不错,他很温柔,也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omega朋友们纷纷放了心。
冬歉觉着,虽然这些omega看似柔柔弱弱的,跟他在快穿局里的那些前辈感觉完全不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像是快穿局里的那些前辈一样照顾着自己。
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时,有人好奇地问他:既然对他的感觉还不错,考虑过让他成为你以后的固定标记对象吗?】
冬歉顿住了。
注意到冬歉迟滞良久,他们道:你不知道吗,要是对临时标记的对象不满意的话,可以申请重新匹配呀,如果信息素互斥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不过同时也有人觉得自己的标记对象不错,可以发展发展,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人跟初次标记的对象在一起了。】
冬歉听糊涂了:信息素互斥,那是怎样的感觉啊?】
啊?就是被标记的时候,会表现出强烈的排斥反应,焦虑不安,生理性反胃之类的。】
冬歉陷入了沉默。
他尝试着回忆了陆湛那天标记他时带给他的感觉。
该怎么表达呢....
他当时觉得,非常非常舒服。
舒服到甚至安抚了被标记的刺痛,舒服到他甚至觉得发情期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痛苦,甚至还有些享受...
可是这种感觉如果说出来的话,真的特别特别羞耻。
于是他只能轻咳一声,敷衍道:还好....也就一般般吧。】
omega们纷纷安慰道:毕竟互助会的匹配本身就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能遇到一般般匹配的人就已经很难得了,不要在意。】
接下来,他们又陆陆续续地跟冬歉科普了一些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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