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邺愣了愣,不由得一哂:“阿雪,你果然是聪明,只是不知道,谢岐川能不能像你一样聪明。”

江悬皱了下眉,重新闭上眼睛。

倘若要对付的是蛮人,谢烬自然有一万个心眼,但常言说关心则乱,自己在这里,江悬不敢说谢烬能否像平日一样聪明。

“不过,朕更希望来人是萧长勖。”萧承邺不紧不慢道,“朕这位四弟,当真应了那句会咬人的狗不叫,韬光养晦这么多年,难为他了。”

江悬轻声开口:“是你自己走到今日,怨不得别人。”

“你以为换个人来坐这皇位便不会有今日么?阿雪,你还是太天真了。”

话音落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殿门撞开,日光涌入,一道人影出现在明暗交界的阴影处。

——谢烬手握一把雁翎长刀,身上血迹斑驳,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唯独双目依旧明亮如炬,直直望向殿内被悬吊的背影。

他张了张口,无声地唤出两个字音:“阿雪。”接着目光投向萧承邺,面若寒霜:“放了他。”

“放了他?”萧承邺轻笑,“朕的玩物,凭什么?”

说完,萧承邺掐住江悬脖颈一用力,将他拖拽至朝向谢烬:“看清楚,你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早已是一滩烂泥了。”

“住口!”

谢烬一声怒喝提刀而来,江悬强忍着疼痛,艰难道:“岐川,不……”话没说完,一把匕首抵住他脸颊,几乎同时,谢烬停住脚步:“阿雪!”

“别过来。”萧承邺冷声,锋利的刀尖已划破江悬皮肤,落下一串血珠。

“你喜欢的可是这张脸?倘若他不再娇艳动人,你还愿为他如此奋不顾身么?”

“萧承邺!你住手!”

说话时,萧承邺不疾不徐解开江悬衣衫,指尖勾着腰带一挑,只见那片轻纱滑落,江悬白皙莹润的肩头露出大片。

不知是不是因为服了药,江悬锁骨和关节都泛着红,眼眸潮湿,胸膛随着喘息微微起伏。

这副颓靡浪荡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想到那些惑乱后宫的传言。

谢烬身后,随他杀进来的玄羽军士兵个个停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你再晚来些,或许能看到他雌伏在朕身下、哀婉求欢的模样。岐川啊,你可知七年是怎样漫长的一段时光?你的阿雪,早已从里到外的烂透了。朕若是你,倒宁愿他早亡,你说是么?”

萧承邺说话时,谢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江悬。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少年,如今奄奄一息,神采全无。

无论萧承邺如何贬毁,谢烬始终知道,今日种种,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阿雪的错。

“阿雪。”谢烬不由得喃喃。

江悬抬起头,开口,声音微弱:“有埋伏……”

话音落下,只见前后殿门轰然关闭,一支不知从何藏匿的精兵忽然现身将殿内众人团团包围,再一看,房梁上也有弓箭手隐匿。

萧承邺半笑不笑:“瞿劲松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朕原本还指望他能拦住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闯进来。不过无妨,今日这承天殿,便是你葬身之处。”

刚才在殿外,玄羽军和白虎营交兵,谢烬为不伤瞿老将军性命,好容易才将人生擒,如今承天殿外仍旧打得难舍难分,听声音,远处萧长勖的兵马似乎也快要到了。

谢烬抽出短刀,抬眼看向萧承邺:“刀兵无眼,放了阿雪。”

萧承邺徐徐道:“既知刀兵无眼,还不束手就擒?你与萧长勖若是安分守己,阿雪本可以在朕身边安稳一生。”

“你说的安稳一生,是圈禁他、折辱他、看他一日日玉碎珠沉么!萧承邺,世上任何人都有资格叫他名字,唯独你没有!”

萧承邺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让朕看看你的本事罢。”语罢起身,抬起右手微微一压腕,殿内士兵得到指令,齐齐向谢烬杀来。

“玄羽军!保护少帅!”

“是!”

两方人马迅速杀作一团,房梁上弓箭手蓄势待发,纷纷瞄准谢烬。一片混乱中,谢烬袖口滑出一枚飞刀,没有人看清他动作,只见银光一闪,悬吊着江悬的绳子被一刀割断。

江悬跌倒在地,萧承邺被他动静吸引注意,刚一转头,谢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不知何处高呼一声“护驾”,萧承邺回神,迅速拔出腰间佩剑,短兵相接,竟被谢烬攻势逼得后退几步。好在迅速有人上前抵挡,没有让谢烬伤到萧承邺。

只是这一来,江悬便脱离了萧承邺掌控,谢烬一边与人厮杀一边奋力靠近江悬,终于到他身旁。

“阿雪!”

江悬脱力倒在地上:“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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