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岑真白接下来没有再排手术,他去找科室主任请假。

联盟规定,当alpha或omega处于易感期或发情期时,其伴侣享受陪假七天,期间任何单位不得降低其工资、辞退或者以其他形式解除劳动合同。

自从重新上班开始,岑真白的嘴唇要不就是肿的要不就是破皮,虽然脖子和腺体都干干净净,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更是传言暗恋岑医生的那些alpha下班后约在一起喝酒,同病相怜地诉说自己的感言,被称为中川医院429失恋大会。

岑真白说:“主任,我来请假,我的……alpha易感期。”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霍仰,以至于他下意识说出口后,顿了一下。

我的alpha和我的男朋友,一样的意思,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主任明知故问:“哦?去了个战争前线回来,捡了个alpha?”

“……嗯。”

主任笑:“行了,你先去吧,回来再补写请假条。”

霍仰前天刚成功调来新兴区,新兴区的军区医院离中川医院不算远,打车比军区派直升机过来接他更快。

alpha本就破坏力极强,不用说在易感期的alpha,更不用说是长期接受联盟训练的精英alpha。

易感期中的alpha,可以说和反社会人格没有本质区别,只想毁灭一切,如果得不到很好的疏解,还有一定几率得严重的精神疾病。

因此军队里一有alpha易感期,大家都非常重视。

平日里军队经常联谊,也是有维稳这一方面的考虑。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差不多,都是有规律的,只是霍仰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足足提前了大半个月,让他毫无防备。

霍仰被五个alpha按住装进隔离袋里,他挣扎着,不是为了挣脱桎梏,而是手指一直要去划拉终端。

有人注意到了,“霍上校是不是要联系谁啊?”

另一个人道:“该联系的,队长都会联系。”

隔离袋就像睡袋一样,里边尽是黑暗,路上颠簸摇晃,霍仰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个终端打出去。

那边马上就接通了,omega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一点失真:“霍仰?”

霍仰捂着终端,低声说:“我易感期到了……”

“我知道,”岑真白道,“我现在在路上了。”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像是不信,“……真的?”

“嗯。”

“你不要骗我。”alpha又道。

岑真白:“我没有。”

期间,终端一直没有挂,他听到霍仰被抬下车,抬上急救床,紧接着被送进隔离室。

每个医院的隔离室都长得差不多,一张病床、一张桌子、一个床头柜、一张小沙发和独立卫生间,还有那一扇为了让医生观察的玻璃窗。

alpha的额发已经全部汗湿,他不知道怎么,一直盯着那扇大窗看,哪怕医生让他低头露出腺体打镇定剂,他也一动不动,只拧向那扇玻璃窗。

十分钟后,岑真白到达医院。

进隔离室必须得先认证是易感期alpha的家人或伴侣,军方认得他,给他免了这个繁琐的过程。

进了大门,左边是隔离室,右边是给家人和伴侣休息的空间,有一张陪护床和沙发。

岑真白走到那扇玻璃窗前,一下和alpha对上了视线。

霍仰没有躺在床上,他就定定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原本浑浊漆黑的眼睛,在看到omega时,一下明亮了,他站起来,快步走到玻璃窗前,手按在上边,指尖用力到发白。

岑真白看霍仰的口型,是那三个字:“你来了。”

“嗯。”岑真白对着alpha淡淡笑了下,安抚着对方,他转头同医生说,打算进去陪霍仰。

易感期刚开始,大脑脑浆被钻机搅着,但还没痛到那种地步,alpha尚且是有理智的,霍仰看着岑真白和医生之间的行为,大致猜出了,他连忙拔下一旁的电话,放到耳边。

医生同岑真白说:“他想和你说话。”

岑真白愣了下,也拿起房间外的电话。

“不要进来。”霍仰道。

岑真白看向alpha,有omega陪着,易感期会好过十倍都不止,但他没问为什么。

“我不想,”霍仰捏了下自己大腿,他说,“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会伤到你的。”

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事。

易感期中的alpha等同于发狂的野兽,他们会丧失全部理智,一切被本能支配着。

如果是终生标记过的omega还好,alpha会闻到这个omega身上散发着自己的永久标记,所以潜意识深处还是会保护着的。

但没终生标记过的omega就不一样了,alpha会只顾着自己的需求与 谷欠 望,会往死里折腾omega。

受伤流血还算事小,曾经就有一例,omega被弄到残疾。

虽然是极少数,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特别是越强大的alpha,易感期时就会越疯狂。

因此医院的确是不建议没有终生标记过的omega去陪alpha的易感期,但如果omega执意,他们也会同意。

岑真白是医生,他当然清楚,他轻声道:“……没关系。”

“不,”可霍仰很坚定,“我不要,岑真白。”

霍仰往前靠近了点,隔着玻璃窗,手指点了点岑真白的脸,他哑声道:“如果我清醒过后,发现你受伤了,我会很痛苦很难过……我不要这样。”

岑真白沉默半晌,道:“好,我知道了。”

霍仰笑了笑,“你能来,我就很开心。”

岑真白也笑,“我就在外边陪着你。”

一开始的alpha看着还很正常,两人面对面坐着,拿着电话聊天。

直到晚上,霍仰脸色惨白,痛到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到床上,想让自己睡过去。

他还死命忍着,不想出丑,不想被omega看到。

但易感期,自然是睡不了的,也自然是控制不了的。

很快,alpha蜷缩在床上,捂紧了脑袋,电钻越来越快,他疼得低吼,受不住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但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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