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霍仰突然很害怕。

一种恐慌感油然而生。

岑真白费了很多时间把东西捡起来后,何舰又是一脚再次把桌子踹翻。

霍仰死死盯着四年前的自己,你动起来啊……你坐着干什么?动起来啊!

可他不仅没有,还嫌恶地拉着桌子往后退,离得更远。

何舰那一帮人嬉笑着、吵闹着,其中一人还抬头看了监控一眼,嚣张至极。

霍仰蓦地和那个人对视上了,那个人仿佛隔了四年,在嘲笑现在观看的他。

笑他的恶,笑他的后悔,笑他的无力。

因为他回不到过去,去改变这个事实。

霍仰浑身发凉,明明现在天气很温暖,但他却觉得监控室像一个巨大的冷藏室。

他想起来了,因为当时他误以为岑真白是那个将他病情散播出去的omega,所以特别讨厌岑真白。

何舰:“啊霍少,你看完了吗?我得……”

霍仰捏紧了手指,说:“也全部打包一份给我。”

何舰震惊,是霍仰察觉到什么了吗?当时就不应该赶时间直接来监控室!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打哈哈:“霍少,这是我的监控,你拿了也没用……啊!”

何舰惨叫,鼻孔底下瞬间飙出两条血痕,他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几欲打滚,感觉鼻骨可能断了。

霍仰本不想在这里动手的,这里监控多,待会还要删。又有保安在,怕吓到人。

但他忍不住,他踩住何舰的胸口,礼貌地将保安请出去。

他在打何舰,但又不准确,他好像也在揍过去的那个自己。

咬着牙,牟足了劲,一下又一下。

……霍仰。

你真的混蛋。

十分钟后,他把u盘塞进口袋里,甩了甩手上的血,他一边走出星际高,一边打了个电话:“查一查何舰家里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坐进车里,怔怔地看着自己破皮的指节,突然想起之前他和岑真白被人袭击,岑真白也是两只手的骨节都破了。

他忽然拿出手机,找到岑真白的联系方式,看着那串号码好几分钟,终于心一狠,按了下去。

他紧张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霍仰一愣,随即油门一踩,开了出去。

他有驾照,但霍启从不让他自己开超过一个小时以上的车。

可此刻来不及叫司机了。

历时两个多小时,霍仰来到新兴区,他看着周围的建筑、商场和路面工程,仿佛来到了二十年前,他不敢想贫民窟是什么样子的。

车辆停在协同医校的学校门口,霍仰这才想起来没法联系岑真白,头脑一热说来就来了。

他只好托林子坝帮忙传个话。

林子坝这几天陪着宋迟彦去七区了,还不知道他和岑真白发生了什么。

林子坝比个了ok。

学生们经过都要看他一眼,霍仰自觉没有被当猴看的喜好,他把车开远了一点。

没过一会,林子坝发来消息:“小白说他不想见你,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

霍仰心一紧,他道:“没有,你就跟他说,我来和他道歉。”

林子坝无语:“都道歉了,这还没吵架?小白脾气很好的,你态度好一点,马上就能和好了。”

和好,霍仰抓紧了手机。

滴滴。

手腕上的终端振了两下,岑真白点开来看,他以为霍仰说的是摔烂眼镜那回事,他打下四个字回复林子坝:不好意思。

霍仰自然也得知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协同医校”那四个字,半晌,他锁好车,往那边走。

哪知保安拦住了他:“诶,非本校学生不得进入。”

霍仰说:“……我来找人。”

“你联系一下,让他出来嘛。”

霍仰张了张嘴,怎么联系?他连岑真白的终端号都没有。

他让林子坝再说一下。

林子坝:……行吧。

林子坝:小白还是说不想见,你俩这次吵得很厉害嘛?明天我再帮你问问啦,感觉我再多说一句小白要拉黑我了,还有啊,你俩记得加一下终端号啊!整天让我传话算什么事!

由于隐私性和保密性,终端必须面对面才能加上,通过别人是不行的。

霍仰盯着那几句话半晌,打字:不用了。

明明已经白来了,但他不知怎么的,没有驱车离开,他就这么望着协同医校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发呆。

万一……岑真白要出来买点什么东西呢?

学生越来越少,保安出来把校门口的灯关了,远处买烤肠的老头推车离开了。

直到霍启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霍仰刚想反驳还早———

一看终端,晚上十点。

他越发地迷茫,怎么这就过去三小时了?

僵硬了的腰背告诉他,他的确缩在这小小的车子里待了那么久。

心脏难受。

霍仰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岑真白竟然真的不来见他……

他们之前那么要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费解,想不明白。

霍仰还不想走,但紧接着车窗被敲了敲,是霍家的司机奉命过来开车载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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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走。

车逐渐远离,他最后看了一眼协同医校的大门,还是没有人。

岑真白明知道他在外边。

回到家后,霍仰把u盘插进终端电脑,自虐一般地,把那些视频都看完了。

许多次,他都差点呼不上来气,要暂停一下,缓一会,才能接着看。

特别是他看到何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他没有阻止,所以那帮人越发变本加厉的时候。

霍仰越看越害怕,在监控室的那股恐慌感卷土重来,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在不受控地发抖。

岑真白可能……真的不喜欢他。

那些不是气话。

是真的。

不……不可能!

霍仰在逃避。

他还在垂死挣扎,不停地找理由,他自欺欺人,用这一点仅剩的倔强和强词夺理吊着自己一口气。

他又情不自禁地走到岑真白的房间,明明信息素失渴症已经好了,他为什么还那么想要omega的信息素呢?

他推开门,却发现里边的东西被动过了。

瞬间,一股暴虐的情绪涌上来,他不是说过不准进这间房么?!

他连忙跟巡视领地一般地扫了一圈,好在只有书和纸被整理了出来,其他地方都没变过,怒火勉强熄灭了一点。

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收好信息素,不让omega那原本就少的气息被污染。

突然,他的视线定在了某处地方。

家里几乎没有粉色的东西,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到了。

霍仰愣了几秒,随即大喜。

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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