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相信神明。

因为她成功生育了五个男孩,且只有一个夭折。

这一定是神明保佑!

穷人家的婴幼儿普遍养不活,五分之四、还都是男孩的成活率,不管在什么地方,说出去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而且,不仅如此。

前不久她最小的儿子生了场重病,本来眼看着要不行了。

海伦娜不想放弃,就跑去神庙倾诉苦楚,哭着问神明“要不要带孩子去看治疗师”。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压根没有给孩子看病的钱。

这时候,躲在神像中偷听的贾德森祭司便很冷淡地给出了指示:“去。”

在祭司大人事不关己,或者说旁观者清的思考里:去,有希望;不去,无希望。那自然要选去了。况且,即使失败,难道这女人还敢怨恨神明吗?

海伦娜于是抱着孩子去寻治疗师了。

她厚着脸皮、战战兢兢、满心惶恐地向治疗师哀求:“请,请救救我的孩子,我虽然没什么钱,但他应该,应该只是生了一点儿小毛病,不费您多大力气的,可能,我们只要一点儿药就好了呢……”

治疗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忽然微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说你想要一点儿药?”

在得到海伦娜急切的点头回应后,这位思路清奇的治疗师当即心情愉悦地说:“巧了,你想要药却没钱,而我想要个女人却还没老婆。”

海伦娜身材消瘦,由于吃得少,劳累过度的缘故,脸上总带有浓重的疲态,显得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不怎么起眼。但她天生丽质,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双时刻都在闪烁着水光的暖褐色明眸,哪怕没钱去化妆打扮,从出生到现在还都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可褴褛旧衣下,那种怯弱的、温顺的、如绵羊一样的、仿佛可以让人为所欲为、无论怎么对待都可以的柔弱气场,还是会时不时地招来男人的觊觎……

这次显然也是如此。

总之,过程不必赘述。

药拿到了,孩子也救回来了。

海伦娜没觉得多么屈辱,更没什么自尊受损的难堪。

她只觉得,这事很相宜。

甚至,还十分感激治疗师能“免费”治疗孩子,也感激给出“去”这个回答的“神明”。

她后来重返神庙,虔诚又感恩地在神像前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这份真诚又带着一丝荒谬的谢意,神明有没有接收到,没人知道,但藏在神像中的贾德森祭司大人应该是确确实实地接收到了,他从这桩隐秘私事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女人的思想很简单,想不了太复杂的事。

她只要孩子们都能活得好好的,就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一个女人,姑且不论行为对错,只作为母亲而言,自然是很令人放心的。

所以,贾德森祭司大人打算把那个死而复生的怪男孩,交给她养。

是的,死而复生。

在仅仅出于猎奇,或者也存有那么一点儿对惨死男孩的怜悯,而选择挖出那个布袋,还险些被布袋中的男孩活过来的景象吓晕后,祭司大人慌了。

有着那样令人不齿爱好的他,显然称不上好人;

可另一方面,平日既不欺压良善,也不作奸犯科,自然也不能完全归之为坏人。

最起码,杀人这事,他干不了。

这么一来,“莫名其妙活过来的男孩”就成了个麻烦。

他不愿意杀死男孩,又不愿意收留男孩。

至于说,帮男孩寻找父母什么的,那就更别提了。

且不说这事万一被那个会杀人的凶残骑士发现后,会不会来上一次灭口。

只说找人,根据那骑士的说法,是随意寻了方向,策马狂奔了几个日夜,可鬼知道他从哪个方向来的,具体路径又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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