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一眼看到沈渡肩头覆盖一层雪絮,拍打几下翻窗而入,反手将窗棂关严实,转身面对她。
朱颜疑自己在做梦,狠掐了一把吃痛抽气,急忙奔过去打开窗棂,果然见沈渡背对着月光面对自己,外面大雪纷飞,正月过半,雪却下的厚实。
他身上寒气逼人,嘴裏不停呵出白气,可他看她时,眉间挂着温柔,蕴着千般思绪的墨瞳溢着担忧。
是沈渡。
“这个点了,你怎麽过来了?可有人看见?”
影子动了,靠近窗棂:“是我。”
见沈渡不答,朱颜跺脚,连忙将人拉到靠近地龙处就坐,一面取下他斗篷挂屏风上,一面将汤婆子塞进沈渡手裏。
“谁?”
等地龙将身上寒意驱散,沈渡方才瞳底染笑道:“想你了,就来了。”
随意抹了一把额间密汗,朱颜睡不着了,索性掀开帷幔起身,摸索到桌边给自己倒一杯凉茶,猛擡眼见窗棂处有个虚影,当即惊了一跳:
朱颜先红了脸,然后发觉不对:“你怎得不戴面具了?”
她梦见在营州时候的场景,她与沈渡在城墙处被半面鬼袭击,九死一生。
擡手摸脸,沈渡莞尔:“结痂掉了,就不想戴了,莫不是疤痕太丑?”
巳时过半,朱颜忽而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心口狂跳,背脊生出层冷汗。
说实话,一脸纵横交错的粉红疤痕的确不好看,可朱颜介意的不是这个,她看了眼窗外,想起了那封和离书,酸溜溜道:
沈渡私下裏去找过徐想仁,对朱颜冷脸只是不想她掺合进来,为此还与徐想仁打了一架。
“你已经要与我和离了,现在找我不合适吧。”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能够成功,完全得益于不良人这个组织,其中不良帅起很大的作用,他们的消息网遍布全国上九流下九流,避免了沈渡他们的时间差。
沈渡愣住,他显然忘记了这一茬,被朱颜揶揄,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而太子李重当夜就被放出来,据说已经瘦脱了形,女帝也没让李重回太子府,而是另择了居所给李重养伤,依旧由朝阳监国。
见沈渡半点软话也无,朱颜心底到底有些失望,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半点不留情。
永安则一并关押入了内阁。
沈渡走到门边,踌躇半晌方道:“你自己多保重。”
其余与来罗织关系密切的官员也在这莽莽夜色裏清理了个干净。
这就重新戴上斗篷消失在大雪纷飞的雨夜。
沈渡处理的很快,来罗织被带去内阁天牢,在场来罗织的手下早就被处理干净换成了内阁不世出的暗卫,他告别了女帝,直接带人去往来府,将来府抄家,裏面的人尽数入了大理寺。
朱颜气的一夜都没睡,这个家伙凭借自己功夫深来去自如就算了,又要和离又要来找她。
女帝松口气,其他几人心绪複杂,尤其朝阳眼眸闪动,最终什麽都没说。
才回到内阁,沈渡憋着的血翻涌而出,景林急忙跑过来将药丸奉上,担忧道:
景林吓一跳,急忙走进来禀告:“啓禀陛下,没有射中要害,往偏了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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