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瑞侧卧于软榻,时而轻咳,他手持《千虫百兽录》,看得认真,里面记载:石艾鱼,五指大小,体型扁短,口生细齿,性情凶残,善藏于水苇丛中,食腐为生,却极喜麻油……!

“公子,他们要出发了!”

闻言,云瑞放下书,平躺卧倒,准备入眠。

而此刻,营地火光通明,兵将集结完毕。小镜红袍高盔,裹甲佩剑,铜环护腕,玄金蹬靴,于军阵之前下达命令。她命邝义率领三千人,大张旗鼓佯攻九亭。

邝义领命,率部而去。

小镜清点剩余船只,重舰、轻舰共五艘,每艘可载五百余人,大小楼船二十三艘,每艘可载百人至三百人不等,翼船四十八艘,每艘可载五十余人,轻舟八十只,每只可载二十余人,梭舟五十只,每只可载十人。另外,附近征集的民船渔舟约百艘左右,这些船只应付今夜情况,勉勉强强,可根本无法应付大规模战斗。如今已驻扎北岸,与晋林军发生大型水战在所难免,必须要有大量战船支持,才有机会打赢以逸待劳,且熟悉水战的晋林军。

如此,监造官在汇报完所剩船只后,唯恐主司大人嫌少,忙拜言,说定日夜赶工,加紧建造。

“不必如此赶工,你只管白天造船,晚上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另外,附近征调过来的民工,务必让他们吃饱睡足,若发现存在鞭笞惩罚民工的事情,我定严惩不贷,还有务必确保我们战船的坚固性,知道吗?”

监造官显然有过欺压民工情况,吓得匍匐于地,忙说定会遵照主司大人安排。

小镜命祈远坚守中军营地,亲自率军登船,共计五千将士,浩浩荡荡向东南方向推波而下。

小镜所乘重舰,名巨奔,长二十丈,宽二丈三,共三桅,首昂尾翘,十分雄气,装载了四百八十名士卒。江风徐徐,夜袭寒凉,她却立于舰首,远眺对面江岸,可见得一线火光明亮,定是那白天藏匿的晋林军,此刻也正以逸待劳,准备痛击我军。

许蒙立于其侧后,心中疑惑越来越重,这位主司大人,似乎并非像传闻中那般。

“主司大人!大概从这里,往南行进,就是一片茂盛的水苇丛。”

那之前献计的小兵,朝南一指,却被许蒙冷眼一瞪,并喝骂道:“今夜天色昏暗,你如何能辨认确切方向?若有差错,诓骗主司,延误军机,罪该万死!”

那小兵被许蒙高声吓得胆寒,噗通跪下,朝着主司连忙磕头,道:“属下就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主司大人,实在是属下家住附近,参军前,经常夜里捕鱼,虽见不得甚远,却是凭此感觉辨认方向,以往都丝毫不差。”

许蒙还欲质问,他认定此中疑点甚多,却被小镜制止,让那小兵起来。

而后,她转身看着身后随船几员大将。

“宋士刚!”

“末将在!”

“你领一千人,掩灭火光,悄悄前进,随他去水苇丛埋伏好,待见一束火光信号,全军冲出,将麻油浇在敌军船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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