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闯人家宅,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暗渡陈仓。
楚长欢还以为沁玛这次能给她来点儿刺激的,可她在旁边听沁玛唠了将近一个时辰,全是后宫那些污糟事。
当然,她还没有傻到和楚长欢指名点姓地聊,聪明如她,知道借赏花的名义,借花喻人,这个花贵气但落俗,那个花新颖但小气,楚长欢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万分后悔放弃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来这儿听她讲这些催眠故事。
故事终于铺陈完毕,沁玛站在楚长欢最喜欢的那只海棠红菊前,柔声问道:“殿下觉得,是这黄菊继续戴稳桂冠,还是这绿菊后来者居上,凭着它的雏菊捷足先登呢?”
“本宫觉得……”她顿了顿,看着面前那被白炽映衬下的蓝色瞳孔,温婉一笑。
“本宫觉得,美人聪慧过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学会这样多的文辞,甚至还能做到借喻隐喻,真是教本宫自愧不如。”
沁玛笑着的嘴角一僵,渐渐没有了笑模样。
她品了一口茶,淡淡道:“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楚长欢知道,这句话十有八九是沁玛的真心话。
做使臣时,她八面玲珑,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以及出众的外表,只用了不到短短三日就把大昭明里暗里的关系都打探清楚。
如今,做了宫妃,她即便再怎么不忿,也只能安于现状,努力把手头能捏住的东西经营妥当。
显然,她错把楚长欢当成了那个可以为她所用的“东西”。
对此,楚长欢只能默默摇头:“做花瓶也叫谋事吗?美人,你对于“谋”之一字的门槛也太低了些。”
沁玛暗了暗眼神,又问:“那殿下觉得,何为谋?”
楚长欢不想跟她做太深的交流,毕竟,她与人交易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既然沁玛没想向她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她自然也不能倒贴。”
“你这就问错人了,”她抱着胳膊,仰靠在椅背上,调笑道,“你是个花瓶美人,我是个花瓶公主,咱们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说罢她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站起身,淡漠地瞟了眼沁玛:“时候不早,钰美人还是早些回宫,洗洗睡吧。”
沁玛勉强稳住自己的表情,她捏紧拳头,在楚长欢与她擦肩的片刻,低声开口:“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更多关于沈故言的事?”
楚长欢轻笑一声,脚步不停,连脑袋都没有转一下,她背对着她摆摆手,声音懒散:“钰美人,奉劝你一句,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等你什么时候知道本宫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再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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