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效有一瞬间的难受,但很快压了下去。

他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一倒。

里头的小雪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成了一滩烂雪。

而林效,看都没看。

刚才的甜蜜瞬间无所踪影,心口的位置像是开了一个大洞,外面的冷风灌进心肠,猎生生的疼。

林效把保温杯盖上,丢还给他。

“我不喜欢。”

“那我再去——”

林效打断,“不用去了,你不懂吗,是你堆的,我不喜欢。”

贺升瞬间沉默,眼睛里的光都消失无踪。

林效握了握拳,狠了狠心,转身回房。关上门,过了好久,他才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很沉,很闷的一声,像是有一把大锤子,砸在人的心上。

林效靠在门上,周围静的出奇。

他听到脚步声靠近,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房门口。

门把手没人开,但门上有动静,很细微的声音,像是贺升趴在了他的门上。

“我知道那些不对,一直都知道。”

声音很轻,贺升没指望有人回答,林效也不会回答他。

第二天一早,林效没再折腾贺升给他弄早饭,自己起来以后在跑步机上锻炼后,煮了一碗面吃了。等到中午,他给贺升打电话,电话一通,那边的声音嘶哑不堪。

“老婆……”

林效因为贺升的音色愣了一下,但很快硬起心肠,骂:“谁他妈是你老婆!我要吃午饭,要吃澳龙,你出去买。”

“好,想怎么吃?”

林效听到贺升掀开被子的声音,动作迟钝而又缓慢,估计是生病了。到嘴边的十八种做法,变成了,“你看着办。”

“好。”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那头“咚”的一声。

林效吓得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往楼上走,推开门看到贺升躺在地上,都不用去摸,光看就能知道,发烧了。脸都烧得通红。

林效把他抱到床上,正要撤手,胸前的扣子被贺升攥住了。

迷离低哑的声音里,满是依恋和哀求。

“老婆,别走……”

“谁他妈是你老婆,松开!”

“老公……”

“叫爹都不好使!”

“爷爷……”

“你他妈,真病假病?装了骗我呢吧?”

贺升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勉力坐起,整个人都偎进林效的怀里,滚烫的脸贴着林效的脖子。

不是装的。

这么烫,是真的。

“我打120,让他们给你拉走。”

贺升往他肩窝里埋了埋,“不要叫,病好了,就抱不到你了。”

“……那烧死你!”

他语气凶狠,跟有血海深仇似的。

贺升抱着他,贪恋地闻他身上的味道,“小林就这么想我死啊?”

林效没有吭声。

贺升在他的肩窝里转了转脸,想偷亲,被林效察觉,他声音冷冷,“不想我把你摔床上,你就下嘴。”

“……”

他倒也不怕被摔床上,怕的是摔了,就抱不到了。

贺升叹了一口气,不敢动了,抱着他,听着他给医生打电话。打完了,抬起手腰推开他,贺升抓住这个机会,亲了他。

因为动作快,亲到了两下。

林效说到做到,毫不留情地把他摔床上了。

他下楼倒了杯温水给他,然后就没有再上楼。

医生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进贺升的房间。

但贺升稍微好点,下楼的时候,厨房里有温着的粥,是给谁的,不用特地说明。

贺升欢天喜地的盛了一碗,即便只是单纯的白粥,也喝出了幸福甜蜜的山珍海味的感觉。

他走到林效的房门前,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说:“谢谢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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