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她还戴着墨镜,只是盈盈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的两行眼泪。
她又在哭……
我们分别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时间,难道她遇到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停下车好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问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唐郁都这样了,我还多嘴干嘛。
唐郁用低迷的声音说:“我很难过……”
她伸手摘掉墨镜,眼泪仍旧悄无声息的滑落脸颊。
我似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绝望的气息,唐郁却无力挣扎,任由悲伤将她吞噬,我眼睁睁看着她陷入自我伤怀的泥潭。她那原本好看的眉眼,挤满了无限的悲哀。那种情绪极度低落的状态,让我恐惧又熟悉。
之前我就猜测她和司酥一样有抑郁症,那种感觉尤为强烈,此时此刻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我愣在原地,声音软弱的问:“你……还好吗?”
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她特别的不好。
唐郁戴好墨镜,勉强的挤出笑容,配合着我的问候说了句还好。
微风起,拂乱她的秀发,任谁也想不到,落落大方的美丽背后,有过怎样的经历。
司酥去世以后,我也主动了解过抑郁症,听起来好像就是个人矫情故作,重则寻死觅活,反正大多数人觉得这种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酥的死实实在在的告诉我,抑郁症是种病,而且对患者来说不容忽视。
这种被外界认为可有可无的“故作矫情”,严重影响着抑郁症患者的心理健康,甚至可能导致他们采取极端行为。
只要自己没有经历过,人类的偏见,永远秉持着双重标准。这是宿命,也是人性。
想到这里,我难免共情为之难过,“是抑郁症吗?你有没有带药。”
“走得太急,药落在车上了。”
唐郁的回答默认了我的猜测,但她大方讲出来的时候,明显轻松了许多。
“我送你附近的酒店吧,很晚了,一个人在外边不安全。”
“不用,我一个人待着更难受,准备晚点去酒店的。到外面走走,还比较好一些。”
在烟台的时候,她也是淋着雨漫步。当时我还以为她和那个贾臻闹别扭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单纯的……想“逃离”低落的情绪。
我骑着电动车慢慢悠悠的跟随着她的步伐,不属于这座城市的两个人漫步在这座城市的街道。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吗?”
她说:“明天出去逛逛,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那天是不是惹若梦不开心了?”
我如实相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若梦说她给你留了电话,你都没主动联系她,她不想和你玩了。”
唐郁认真的说:“麻烦你替我跟她道歉,是我忘了。今天本来打算以还鞋的名义见若梦,临时决定又来了这里……”
“道歉我一定带到,我先替若梦原谅你了。”
她的状态平稳了很多,不像刚才那样绝望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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