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其实不必怪罪越娘子,不过是担忧殿下安危,关心则乱,同妾说话严重了些,越娘子怎么说也是您的堂姊,又是越妃娘家人,何必如此动怒,若是牵扯到伤口,医官的包扎便白费了\"

文子端凌厉的眉眼在夜色下柔和了许多,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他说话之时胸口起伏便有血迹渗了出来,面上依旧是严肃的模样,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你且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你大可不必装出不明所以的模样,如此逆来顺受是指望我给你撑腰吗?\"

\"殿下责罚了越娘子,不就是帮妾撑腰吗?既然罚了,便别再讲狠话了,越娘子做殿下内侍几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越妃那边将人给了殿下,自然是晓得越娘子的想法,如今不插手定是有他意\"

文子端冷哼一声,眼底被红彤彤的烛火映的发烫,他弯下腰第一次垂眸平视着曲文苏

\"你想多了,我不是给你撑腰,这是尊卑规矩,她同你如此讲话就是坏了规矩\"

\"殿下如此在意宫规?\"

文子端挑了挑眉,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波澜不惊,窗外亮色的月光衬着跳动的烛火将曲文苏瞳仁映的发亮,二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硬生生破坏了那仅有的几分暧昧

\"以小窥大,此等事做不好,如何为皇子,如何治大事,为父皇分忧\"

\"殿下有些刻薄了\"

文子端只是淡然一笑,抬眸看向门外虚掩的房门

\"无所谓仁厚与刻薄,只需与情理行事\"

\"所以,妾所言,越娘子对殿下的心思殿下并非不知,只是在吊着,殿下最不喜越家干涉你的私事,殿下的性子不言不语,是越娘子对殿下有用处吗?\"

文子端没有答话,看了她半晌,那张脸上添了几分探查的戏谑之意

\"文苏,你吃味了?\"

曲文苏\"嗯?\"了一声,抬眸对上文子端带着审视的眸子,心头微微一跳,赶忙起身退后一步躬身道

\"没有,妾不敢\"

\"这女娘大都如此,遇见自己夫君同其他女子来往不清便撒泼耍赖,我觉得你不会如此,既然没有那便最好,后宅不宁便是你的责任,你既为皇妃就该严于律己,不可干拈酸吃醋的事,我对男女之事不甚在意,也见不得后宅那些腌臜事\"

曲文苏没有说话,只是一个越娘子便让他说了这许多的话,当真是对后宅不宁这种事深恶痛绝,三皇子文子端大义明朗,确实有帝王之才

\"妾明白\"

\"明白便好,我手抬不起来了,服侍我更衣\"

曲文苏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起身走到床边抬手扶起他的胳膊,将浸了血的里衣脱了下来扔到旁边的盆中,眸子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他胸口的伤口,血迹顺着狰狞的伤口流下来,有些骇人

\"你若是再看我便要血尽而亡了,动作快些,替我包扎一下\"

\"这是敌国箭弩\"

曲文苏起身取下包扎的药粉,简单的整理好伤口,将盆中的清水拿去净手,文子端穿上里衣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整个人疼的几乎虚脱了,直接靠在床榻旁

\"对了,陛下仁慈,让曲家人明日进宫,就在垣门处,你可同他们一叙,两日后送他们回去\"

\"陛下是怕我想家,才会有这么宽慰我的想法?怕不是陛下的意思\"

文子端微微睁开眸子,直起身子抬眼看向净手的曲文苏,眸子微眯,如同猎豹一般审视着她

\"你是非议陛下的决断?\"

\"非议?决断?殿下怕不是言重了,我没有非议陛下决断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不是陛下的想法,更不像殿下的想法,难不成是越妃娘娘的想法?\"

文子端长叹口气又磕上眸子,疲惫的深吸口气

\"殿下就寝吧,若是入夜伤口疼了,便唤内侍,妾告退\"

文子端没力气了,便没理会她,任由她推门离开了房间,夜色逐渐浓重,文子端缓缓睁开的眸子带着几分狂风将至的阴霾,他翻了个身,床榻旁的玉佩便直接滚落到地上,\"咣\"的一声让因为伤口疼痛刚睡着的文子端彻底清醒了,伸手一捞将玉佩拾了起来

\"姩姩?\"

文子端打量了半晌认出这是曲文苏的玉佩,随手就放到床头起身点了烛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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