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谨大这人七岁,明明相差得也不是很大,更是混同一个圈子的,他却完全不理解这人想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三岁就有一代沟吗?

这个想法在冷星谨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么一瞬,然后他就没想了。

本来也不是多重要的人,也用不着多花什么心思。

冷星谨出浴室前是这么想的。但是,当他前脚迈出浴室,下一秒抬眼就看到盘腿坐在椅子上很吊儿郎当的江余朔时,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盯了他几秒。

他这是什么眼神?

江余朔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抬了一下下巴,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睡床?”

“抱歉,我不太喜欢……跟人一起睡。”

这次的节目组就没有之前的有钱,他们住的地方还可以,只是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很显然江余朔睡的是之前他搭档睡的地方——地铺。

江余朔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看了几秒,眼尾的泪痣格外动人。

冷星谨:“……你睡也可以。”

“不不不,不用。”江余朔道,“其实我也不太爱跟别人一起睡。”

“哦。”

冷星谨没管他了。

最后,江余朔坐在属于自己的窝里,披着个毯子,看着床上的冷星谨收拾东西。

关灯后,冷星谨正酝酿睡意,江余朔那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冷星谨。”

“......干什么?”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像某种关系?”

什么玩意?

“什么?”

江余朔故意顿了一会,然后低声道,“我感觉我像你养的狗,睡觉都只能这样看你。”

冷星谨: ……神经病。

冷星谨不说话了。

江余朔也安静下来,尽管冷星谨知道他没睡,但刚刚那股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好像一瞬间消失了。

突然就变得柔和了……

冷星谨想,如果江余朔是无意的,那倒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这人是有意说这话,那这个人不简单,很不简单。

因为这人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还用这种比喻让他带入联想打消这种不自然。

第二天,冷星谨醒时没看见江余朔,他还以为这人出去了,洗漱完出房间看到他乱扔在沙发上的毯子时,他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结果下一刻,他扯毯子时,下面传来了一声闷哼。冷星谨一愣,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又把毯子拽了回去。

“你干嘛?”江余朔露出一个头看他。

他睡得很凌乱,头发乱糟糟的,人也像是没醒的样子。

冷星谨:??

“你……这?”

冷星谨回想刚刚看到的,明明就是一床毯子,根本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不是。你……”冷星谨看了看江苏州,发现这人确实是很瘦,他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片刻后,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怎么睡的?”

他一个大男人睡在沙发上,还能让人完全看不出来?

而此刻,被弄醒的江余朔十分不好惹的说了句,“你好烦。”

然后他裹着毯子,坐起身。

冷星谨又打量他一眼。这人裹着毯子看着也没占多少地。

他不禁问,“你是不是太瘦了一点?”

江余朔还是困,他没好气道,“我59了.....”

冷星谨看着这人不过一七几的身高,算了几秒,就是过轻。他这个体重就算是再涨十斤都不合格。

“怎么,你工作室虐待你了?”

“......关你……”江余朔差点就把那两个不雅的字吐了出来,好在他抬眼看了冷星谨一眼,在颜值的说服下,他换了个说法,“不用管,我又没事。”

“......”

他们今天的身份卡是游乐园员工,冷星谨是游乐场内一家小吃店员工,江余朔的任务是扮演玩偶。

冷星谨其实不太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但在工作中,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他这一张脸太过显眼,就算戴了个口罩也容易被人认出来。不一会,这家小吃店就挤满了人,充当店员的冷星谨忙得要死。

店家很喜欢他这个招牌,所以中午休息时,他还特地送了他一份冰的甜点。

冷星谨就是在店里吃甜点时,偶然抬头间看到了江余朔。

说实话,园内扮玩偶的工作人员不算少,明明穿上玩偶服都一个样子,可冷星谨就是能一眼分辨出江余朔。

怎么说,他感觉江余朔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场。

比如现在,在别的玩偶都在努力营业和游客相处时,就他一个驻在一旁,反过来让一个游客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他这……

而此刻,丝毫不知道自己摸鱼被搭档看到的江余朔很是快乐的“享受”倒霉游客给他扇的风。

虽然穿着玩偶服扇风也扇不到他。但他就是很快乐。

因为旁边祁倦任劳任怨的样子。

没错,倒霉游客就是祁倦。

这人怎么说呢,就很离谱。又是刚好撞到了。

今天是七夕,祁倦他爸妈出门过节,而祁倦恰巧在附近有个合作,谈完后他就被他父母顺带薅过来拎包再放松一下心情。

然后遇上了他。

本来局面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但因为祁倦认出他而且喊他时被他父母听见了,江余朔就被迫打了招呼。

江余朔先跟祁倦解释了他在录节目,然后祁倦跟他很激动的母亲也解释了一下,顺便打消了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最后祁倦被他父母赶过来,以就算是装“路人”都得陪他过完这一天为理由。

因为是七夕,更因为是祁倦上回撒谎说他俩在谈恋爱。

只能说自己造的孽迟早都得自己还。

祁倦看着扮着白狐的江余朔,祁倦很是无奈的扇着扇子。在漫长的沉默过后,祁倦突然说了一句,“所以你这个要录多久?”

“两个月吧。”江余朔说道,“基本是把这一季录完。”

祁倦今天少见的穿了白衬衣,这身装束放在他身上有些违和,但看着确实要比平常温和一些,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两人安静的坐在长椅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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