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只照到了这人脖子以下下,看穿戴的话,蓝田?墨绿色制服是年志高的亲卫,这一周这种制服的人她也就见过蓝田了,其他的都不负责这个区域。

来人放下手臂,往前迈了几步,是蓝田。晴天的心顿时定了定,如果是别人,可能他们需要想办法直接饿虎扑食的解决掉了,如果是蓝田,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们先别下车,我去说”,晴天说完强迫自己把紧张的表情换成假笑。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故作轻松:“你怎么在这啊?蓝田哥”,蓝田一听乐了:“哟,这还是咱们晴天大小姐第一次叫我哥呢啊”,一边说一边往晴天这边走了几步,扭头看着车里的人,还有梁宇天,一脸的戒备。

“我在这等你呢啊”,蓝田笑着说双手叉在胸前,然后坏坏的看着晴天。“啊,等我啊,您都知道了?”,晴天此时心虚的很,她也不知道蓝田想打什么牌,就先装作正常聊天就好。

“你跟我打听背包那天我就猜到了,或者说斗牛那天你给我的“大逼兜”已经让我意识到你肯定会有这一溜,偷钥匙都被我抓到了我得多傻才猜不出来你要干嘛”,蓝田自信满满的说道,仿佛在说你看被我猜中了吧。

蓝田在部队当过几年兵,后来她心爱的妻子在病毒刚爆发那一阵查出胰腺癌晚期。

他和妻子是青梅竹马,小时候蓝田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他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母亲生她的时候条件比较差落下一些病根,身体一直不好,父亲是家里唯一一个赚钱的人。

父亲是铁匠,靠打铁在他们村子里混了个好名声,想打什么东西找他父亲,准能给你打出来,而且收费也不高。

村子里老一辈的人也曾经有一阵子给他父亲张罗过娶妻,可是都被蓝老汉推辞了。蓝田知道他父亲一直放不下他母亲,这辈子他也不会再娶,母亲去世前留下的东西,父亲都是好好的放在原来的地方,谁也不让动。

母亲过世后父亲对他也很好,但他就只有一个毛病,喝酒。父亲每天干完活回家总要喝一点白酒,而且每天喝也舍不得买好酒,都是小卖店里最便宜的散装酒,就喝那种破酒每次都大醉。

醉的时候,他父亲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基本不说别的,就是讲他母亲,时间久了,话里话外少不了对蓝田的埋怨,要不是你你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成了蓝田的心结。

他想他的母亲,但是每每父亲跟他抱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默默的走开,因为他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去他妻子家找他妻子玩,他妻子叫温婉,爸爸是村里小学的老师,也曾经是他的老师。而且他也经常去温婉家蹭饭,温婉的爸妈把他当自己半个儿子那么照顾着,多亏了他们,蓝田的小时候过的还算是安逸。

蓝田理解父亲的不易,然而也背负了心理负担,年满十八岁那年他离开家乡,参军入伍,入伍之后再也没主动联系过父亲,主要他不知道跟父亲说什么。

后来,他有一天接到温婉爸爸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回到家之后才知道父亲喝酒喝醉了,结果回到家发现找不到门钥匙,当时也醉的厉害直接就躺地上睡着了,零下二十多度就那么过去了。

蓝田后悔啊,要不是为了逃离父亲,可能父亲还不能这么死去。当时他妻子看到他那空洞的眼神都吓坏了,整个葬礼他都没有哭一声。

她妻子陪着他走过了葬礼的那七天,第八天她硬拉着蓝天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她知道只有她能让蓝田的心再温热起来,她要让他在这世上还有牵挂。

他们没有办婚礼,后来他们即使两地分居也都一直深深爱着对方。再后来因为妻子得了癌症,蓝田立刻从部队退伍回家照顾她,可是他们都知道胰腺癌是癌症之王,妻子的病不可能好,只是他不要留下遗憾要一直陪着她走到最后。

丧尸爆发那阵子刚好是妻子病重的时候,他一边每天搜寻物资忙着生存,还需要给妻子张罗药品。

最后的几个月,医院都没人了,他把妻子推到了一个高级病房,然后把能找到的物资都堆在这个房间,白天他出去搜寻物资把妻子锁在屋子里,晚上他们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给妻子讲鬼故事,吓得妻子直往他怀里钻,然后他再哈哈哈笑话他。

最后那一天,他始终不忍心下手,他把妻子绑在病床上带着剩余的物资上路了,这个世界他再无牵挂,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来到大业城他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那时候外出拾荒,只要队友有危险他就挺身而出,不是为了别人,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的,杀丧尸发泄情绪,如果被丧尸咬了就更好,这个世界没了温婉已经让他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直到遇见晴天。那天他在晴天的旁边看着她看向梁宇天的眼神,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以前温婉就时常这么看着自己,瞬间,他觉得他冰冷的心有针尖那么大点的地方化开了。

之后他就开始追随晴天的表情,喜欢她那丰富的表情,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给他灰暗的世界增加了一点点乐趣,五颜六色的乐趣。

所以他没事就会突然出现在晴天面前调侃几句,逗逗她。

然后给晴天弄生气了,他就更开心,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正常生活,大家脸上都有表情而不是麻木的生活,哪怕就那么几分钟。

“走了也不跟哥打个招呼啊?”,蓝田声音沙沙的说道。

“哥,那个啥,这不是不敢说嘛”,晴天陪着笑,这一分钟的对话谁也没说重点,车上的人都急坏了,尤其是梁宇天看着蓝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就莫名的感觉到不爽,一直紧闭着嘴强迫自己安静的等着别插话,现在是生死有关的时刻,蓝田可是年志高的亲卫,他只要大叫一声他们就走不了。

“那哪个啥,哥,那没事我们就走啦?”,晴天试探着说,她想也不能一直在这废话浪费时间吧,是放还是不放给个痛快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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