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ry抱着Annie,看着她眼里忽然的忧伤,最近Annie总是患得患失,忽喜忽悲的样子,既可爱又可叹,像极了当初刚认识那会,拿捏着分寸,欲拒还迎的暧昧。“老婆,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去看日出吧?”herry在Annie耳边低低呢喃着。Annie一震,曾经央求过herry很多次,他每次都装睡,不搭理她,让她对这个事情都已经绝望了。“怎么你今天忽然想看日出了?”Annie抬头问他。“老婆大人曾经念了很多次,我就爱答不理的,既然你想看,那我现在陪你去看呀。”“其实你以前都听到了,你在装睡。”Annie其实早知道,他只是不愿意配合,“既然你本来不想,那也不必为了配合和迁就我了,睡吧。”Annie转过身,眼里有失落的情绪。“这个小女孩又闹别扭了,人家现在想去看,老婆大人你陪我去,好吗?”herry开始耍赖,拿鼻子蹭着Annie的耳朵。“你还得上班呢,明天白班,你起早能行吗?要不改天吧”Annie转过身,其实既然他已经想陪她了,闹一闹就算了,也不能真任性,对于他,总是会心里软软的。“别改天了,明天也不上班,明天咱去宝言家啊,我已经请假了,你忘记了么?”herry很奇怪,为啥现在变成Annie啥都记不住了。“对哦,你请假了。其实今天她一直都心不在焉,想着herry的病,自己其实什么心情都没有。不过看到herry热切的眼神,还是不忍拒绝。“好吧,那我穿衣服,咱俩现在开车去山顶”Annie起身收拾起来。
俩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跟做贼一样,生怕把孩子吵醒了。herry一路车开得蛮快蛮快的,夜里的风凉凉的,吹在Annie的脸上,像她此刻的心情。她倒是宁可herry还是那个装睡的herry,只有她爱他,也够了。Annie看向herry的侧脸,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只是希望他健康快乐,幸福安稳就好。
到了山顶,herry打开了敞篷。给Annie披上了自己的外套,“老婆,喝杯咖啡吧,现在离日出还早呢”herry不知道啥时候从家里装了咖啡过来,在微微冷的夜里,温度刚刚好。“Annie,今天的你特别忧伤,我想你开心起来,才带你来看日出的”herry淡淡地说着,Annie看向了herry,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是个好演员,但是每次在他面前,都会丢盔卸甲的,脆弱不堪。看到Annie哭了起来,herry心特慌特别疼。Annie其实特别少哭泣,在他面前除了求婚感动的那次,多么大的伤痛,她都没掉眼泪。包含阿洲的去世,Jake的离去,很多难过的事情,她都是只是忧伤感慨,却未曾流泪。今天的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老婆,你别吓我,你怎么了?”herry的手抖了起来,他悄悄地背手过去。Annie其实尽收眼底,伸手牵住了herry的手,一直抖动停不下来的手,这是曾经一双急诊室SMO的手,拿着手术刀,拿着插喉器械的手。“我都知道了,herry,今天MR张找过我”Annie忍不住了,看着herry的手,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止不住了。herry拥她入怀,“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没事的,老婆,不严重,会治疗好的,而且你也回来了,我这不都好了很多了么?“herry,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也不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Annie不敢说,也不敢想这个后果。“不哭不哭了,你哭得我好心疼啊,今天是来哄你开心的,怎么笨地把你弄哭了呢”herry温柔地哄着Annie,吻了Annie的眼泪。手抖慢慢好了,herry给Annie温柔地擦着眼泪,这是他第一次,给Annie擦眼泪。“你说你要带着你最爱的人来看日出,今天你带来了,你还哭鼻子,好没出息啊,都不像我认识的Annie了”嬉皮笑脸地看着Annie,想哄她别哭了。“Annie,别太自责,我的病不完全是因为你,抑郁症我十年前就有,只是这次是复发而已,真的没你认为的那么严重”herry抱着Annie,想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十年前你就有抑郁症?”Annie看向herry。“Annie,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不爱你,所以对十年前的记忆一无所知,还每次都问你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herry原本一直没想告诉Annie这个以前的故事,也不想活在过去里面,但是看到Annie现在这个样子,她纠结太久了,也许该给她个交代和真相了。“两个人的故事,你一眼就能认出我,哪怕十年以后。可我对你一无所知,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事情,是你心里最深的那根刺。你在我的世界里,甚至都不如玛法这些跟我有过一夜情的女人,所以你本能地想征服我。”herry看着Annie,这些话其实他和她都懂,这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对他不重要?还是对她不重要?否则惦记十年。“我后来知道了,跟我跳舞的是曾家原,和我那次约会的是你,不过你一直都是醉的。”Annie把她终于得到的答案说了出来,”所以我释怀了,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故事了。”“Annie,十年前那个跟你相遇的夜晚前一天,我的初恋,自杀死了。因为素心和我纠缠,让她误会我出轨了,于是她自杀了。那天我知道她死了,喝了很多酒,在伦敦桥下,遇见了等着曾家原的你,你把我当成了他。而我当时的确是醉了。我们拥有了美好的一夜,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然后在我的那本《百年孤独》上留言,就是后来那本书。可是那本书,是她送我的,你和她,你的故事和她的书,都因为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在我进行MECT治疗的时候,那段记忆被删除了。”herry终于把这些心底的,本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Annie整个人呆住了,“这次我进行MECT,把我之前遗忘的记忆给恢复了,可是把我和你的记忆删除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herry的手又开始有点抖了,Annie立马抱住了他“herry,不说了,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Annie看着他如此痛苦,忽然觉得过去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我不想记得,是真的没有了那段记忆。遇见你以后,我对你有特别的感觉,我一直都知道,我很努力地去想,我去问你,我们发生过什么,你总是冷冷地笑,不告诉我”herry自己说着,“直到这次,我是想起来了过去,但是我忘了我和你的现在了。我忽然就好怕,我记不住你了怎么办。我不想忘了你,曾经没想忘记,如今更不愿意忘记,因为我知道,你是我所有关于快乐的记忆,忘了你,我不知道我是谁了。”herry眼泪滴答下来,哭得身体开始抖动。“我知道了,herry,没事了,没事了”Annie现在看着抖动的herry,决定马上结束这个对话,不能让herry再陷入焦虑情绪了,她怕他出事。
“太阳出来了,日出,快看”Annie高兴地喊着,拍着herry,把他从情绪里抽离出来。“Annie,你就像我生命里的日出,是一道很温柔很暖的光”herry把头放在Annie的肩膀上面,轻声说着。Annie听到他这句话,转头,“我说带我最爱的人来,Jake,我带了herry来了。”Annie对herry说。herry紧紧抱住了Annie,Annie把头深深地埋在了herry的胸膛,此刻只有相拥,才能彼此温暖。
“Annie,如茵的姐姐在死之前,跟我说过,我是个只会跟女人天亮说再见的男人,这辈子不会有女人陪我看日出日落,做一日三餐,享受人间清欢。因为这句话,我怕跟你看日出,因为我怕她说准了,我和你没以后,我一直很想跟你一起,一辈子那种的一起。”herry终于把这些秘密,都说给了Annie,其实他不是不爱Annie,是因为过去种种,想去维系一段永恒,他是真的没信心的。“老公,以后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日三餐,看日出日落,享受最平凡的幸福”Annie终于释然了,她曾经努力地去找了很多herry不爱她的证明,现在才发现,她真的是个笨女人。“herry,我约了下周心理医生的复诊,以后我陪着你去,好吗?”“MECT我不做”herry忽然很激动,“不需要做MECT了,你已经基本好了,再说你要真把我忘了,我不哭死”Annie调皮地逗着herry。“老婆,以后不许哭成这样,我心疼”herry分外认真地看着Annie。“誓言再动听,我们也不能活在过去,为了过去种种买单,我们要有我们新的故事,新的生活,herry,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必追了。活在当下吧,做我们生活里彼此的那抹朝阳。”Annie抱着herry,亲亲他的脸颊,像个孩子一样揉着他的头发。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