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丹水一前一后出了门。

朱宴勾画的笔不由自主停住,他眸色暗沉地望出去,仿若被牵引般看向林酥酥渐远的背影,不自觉抿唇愣神。

刚出院子,便看到许多人趴在院墙边说说笑笑,看到林酥酥出来,有那好事儿的妇人,立刻高声调笑。

“刘家姑娘,你爹娘给你寻的亲事,人家来下聘啦!”

林酥酥的脸有一瞬龟裂,两个贱人挺能作妖的!

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等逮到这两人,看她不脱他们一层皮!

丹水在林酥酥示意下拉开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媒婆摇着手绢儿,嬉皮笑脸地扭进来。

“哎哟,这就是刘家姑娘吧,真是个可人儿,瞧瞧这屁股,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好手!”

李媒婆一番夸赞成功让林酥酥额头青筋暴起,很想一拳将她勾飞。

见林酥酥不言语,李媒婆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你爹娘将你许给了南市布庄的张公子,这不,张家托老身来下聘,想着早日将姑娘迎娶过门,也好为张家开枝散叶。”

林酥酥眼皮子一跳,无语至极。

那位张公子不是大名鼎鼎的暴力狂吗?

打死了三任妻子!最后每任妻子都被他以偷人的罪名敷衍过去,真是死了都要背负一身污名!

中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个敢把闺女嫁到他家去!

好吧,刘老三高氏两个贱人偏偏就敢!

林酥酥哪怕并不对这二人抱有希望,也还是免不了一阵气闷。

丹水护在她身前,对着李媒婆冷声道,“你说的张公子,可是打死三任妻子的那个?”

围观人群不免唏嘘,张公子的大名可谓是响彻中都,万万没想到刘老三如此混账,竟将亲生女儿推进火坑。

李媒婆甩甩手帕,不悦,“瞧你这丫头,什么打死妻子,那都是传言,明明就是那三个贱人偷人被张公子逮住,畏罪自尽的!”

说完,用一种挑剔猪肉的眼神刻薄地上下扫视了一圈丹水,才道,“小丫头片子从那里听的闲言碎语,这么爱嚼舌根,小心嫁不出去!”

丹水气的就要冲上去理论,被林酥酥一把拉住护在身后。

她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李媒婆开口,“不知我爹娘是何时何地定下的这桩婚事?这些事总不该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同你商量,还需我爹娘出面,你说是不是?”

以往李媒婆一帮张家说亲,那些姑娘不是哭闹不休,就是被人家爹娘连骂带打赶出家门,没想到林酥酥一家子都格外奇葩。

做父母的主动凑上来,做女儿的也不哭不闹,难不成这次真能成?

李媒婆舔了舔嘴,想到张家那笔不菲的谢媒银,就激动地发颤。

“姑娘安心待嫁便好,一应事宜,你爹娘都已谈妥,张公子家财万贯,你嫁过去不会委屈的!”

李媒婆笑的见牙不见眼,指挥着身后的家仆将聘礼抬进小院。

林酥酥也不阻拦,冲李媒婆笑得不愠不火。

待到东西都被放置妥当,林酥酥笑嘻嘻在聘礼里捡了一腚金子塞到李媒婆手上,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女多谢媒嬷嬷为我寻来良缘,这是谢礼!”

李媒婆拿到金子,本该高兴的,却又下意识觉得诡异,她勉强笑着看向林酥酥,暗道这姑娘难不成脑子有问题?

或许她刚刚一番忽悠让这姑娘信以为真,自以为是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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