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又是冀州。
赵长卿低下头,抬起手,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骨。
眉骨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些些薄红。
帐中陷入一阵死寂。
左明只静静地站着,等着。
“把冀州来的消息拿给我看吧。”顿了顿,又补充,“全部。”
“是。”
左明听他这么说,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他向前几步,跪坐在案前,手里的锦囊开口向下,将里面的小竹筒悉数倒出来。
又按时间顺序,一个一个摆列在赵长卿的面前。
赵长卿在榻上坐正身体,拢了拢身上的貂裘。
貂裘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捻起一个竹筒,倒出里面的纸卷。
竹筒是北方耐寒的黄槽竹。
纸是冀州特产的灰麻纸。
徐徐展开,露出里面的蝇头小楷。
上面的文字简练平淡,如话家常——“主母已迎入家门,诸事顺利。”
赵长卿脸色无波,将纸卷扔在案上,又打开了第二个。
“主母她把家中田产变卖一空。”
第三个。
“主母她将邻村孙二家屋舍付之一炬。”
赵长卿的眉毛开始往一处拧。
又打开一个。
“主母与冀州恶霸马爷同游青楼。”
砰——
纸条被他拍在案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左明不解,疑惑地望过去:“爷,怎么……”
赵长卿全然不理会他,又抓起下一个竹筒。
“主母她从青楼买入一个俊秀小倌儿,俊美无俦,天人之姿,见之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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