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还真悬,上回给日本鬼子送粮食,在三里庄北边,让人给打埋伏了,吓得我趴在路沟里不敢抬头,那子弹’嗖嗖’地从头皮上过,差点就回不来了。

听他们吆喝说是什么‘八路’,我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那天可能他们人不多,也没有机枪,见日本鬼子多,没打多长时间就撤了。

其实谁愿意去给日本人干活,但是就咱国家这个样,一会是保安团,一会是国军,你这会又冒出个运河游击队,俺觉得给谁干活都没好果子吃!”

林登海若有所思地说道:“俺姥娘不是在郗山嘛,前年认识了塘湖的褚哥,他叫褚雅青,十六岁就离开了家乡,南下投奔军队,曾经在民国十五年参加北伐。‘北伐’是干啥的?我也不知道。

听他说后来因为一个什么政变(四.一二政变),他觉得国民党政府不行,离开了革命军,考虑学医至少能给人治病,就跑到徐州基督医院学医,之后就在峄县那边开了个医院当大夫。

再后来,日本鬼子打过来,医生也当不成了,就参加了共产党的抗日义勇队,现在是运河支队的参谋长。

嘿嘿!他有一首诗,俺还专门背下来了:‘山河破碎吾心碎,世浊无处不冤魂,雅青愿为苍生故,弃医寻法闯天门。’我现在是他的通讯员。

听他说,运河支队的领导在山里,俺都是八路军,一心打鬼子,专门杀汉奸。”

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庄思让赶忙把枪递给林登海,让他藏起来,林登海刚接过枪,屋门“吱呀”一声,一个人脸伸了进来,薛振洋一看是“家西”的二保长庄思行,心里叫苦不迭,此人外号“二拐”,最是喜欢挑拨离间。

“广银不在啊?你们家是不是接电灯了?外面的大路都照得踢亮。”庄思行看了一眼林登海手里的枪,一愣神,又若无其事地问道。

庄思让赶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岔开话头:“二哥,赶紧屋里坐,我刚从海州回来,这是我带回来的电石,泡水里就会冒气,可以点着当灯用,我带了不少,明天给你家送点过去。”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广银不在,你们小青年玩吧!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庄思让道:“这个人最是阴险,他一般不敢自己干坏事,都是背地里怂恿别人干,不用怕他。但是,登海以后再回来得注意点了,你说的八路要是赢了都好说,要是输了,你可有麻烦。”

林登海说道:“四叔,大哥,这次大意了,我马上就走,万一他喊人来逮我就麻烦了,我还有任务呢!

如果他们问起来,你俩就说不知道我在外面干啥,只是看到我有枪,拿着玩的。”

林登海一口吹熄了电石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他矫健地闪身到大门口,往外看了看,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他的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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