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玄又怎可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当即发了狠,领军十五万围剿戎族,直逼得戎族节节败退。

一望无垠的山谷平原间,白蕸周身弥漫冷意,手中的长枪挽出凌厉的枪花,以血祭奠红缨。

手腕泛着酸痛,鼻尖窜入的浓郁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几欲窒息,但白蕸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后背兀然靠上一具坚挺的身躯,白蕸下意识摸出匕首反手刺去,却被人先一步捏住了手腕。

“先撤。”

是男子沉稳的命令。

白蕸无由来一阵心安,手中长枪高高举起,霎时间,北沅军士不再恋战,有序的朝后退去。

见北沅两军后撤,戎族像是终于被解放了般,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地盘跑去。

天色将暗,两军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营地。

在一众士兵来回走动中,白蕸大步流星的进了摩玄的主帐。

“不知少将今日为何命人撤退?今日戎族虽是难缠,却明显精力不足,完全可以一举击败……”

她开门见山,张口便是质问。

“击败又如何?”

摩玄已经取下头盔和军甲,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抬眸,不紧不慢的反问。

白蕸一愣。

摩玄继续道:“戎族背后之人,怕是你比我更加清楚。”

“只要那人不灭,总有不同的势力往边境扑,今日不撤,那些兵丁也是白白送死。”

化外之意,戎族背后那人之意正是想把北沅两军耗死。

白蕸内心五味杂陈。

和西祠希蓝相处的一段时日,她清楚那女人的狡诈。

是啊,击败了又如何?只要西祠希蓝还在一日,没了戎族,也会有其他族相继而来。

无奈中,她叹了口气:“那……君主可曾知晓?”

这下是摩玄微怔。

他自是知晓白蕸口中的君主指的是谁。

罕见的扬了扬唇角,摩玄眉间一片冷冽:“他若是不知晓,我又怎会来驻守这边关。”

白蕸咽了口唾沫,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道:“保重。”

并肩沙场,将近一年。

从繁春五月至凌凌冬日,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放下对他的成见。

是见他遍身伤痕却执着上阵之时或是见他为死去的兄弟落泪时?还是他杀敌时那凌厉的气息?抑或是知晓他诸多身不由己?

白蕸不知。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这人除了风花雪月,在其余的事上都耿直得要死。

想来,倒是她以往懵懂了。

摩玄从未向自己许下承诺,而自己却一厢情愿的以为男女之间的关系便是要有来有往有始有终。

可仔细想想,摩玄确实没有义务为自己付出什么。

她和他又不是夫妻……

白蕸忽的心底一疼,脑海想到当时她向长姐索人时——若是那时摩玄肯应承,是不是现在二人便不会如此陌生了?

这个念头太过自私,自私到白蕸不敢多想。

若是那时摩玄肯应承,她确实有和他在一起的资本。

但……

这世上或许便再也无骁勇善战的少将摩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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