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进城,城卫将那精瘦的男子拦住,大喝一声。
城卫的质问是正气凛然,可他的目光却瞟着男子身后的马车,上下打量。
精瘦男子讨好的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塞了一枚银锭子进士兵手中:“诸位行行好,我就一卖棉布的,进城做生意呢。”
士兵狐疑的看了眼这长得不像本地人的男子,手里的枪径直刺向马车,直到听到里面传来裂帛声,才满意的点点头:“进去。”
男子低垂着头,不敢迟延,牵着马便往城里走。
走进一家布坊,男子将马车牵入后院,再没有出来。
须臾之后,国公府的凉亭下,出现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
竹林栖息的鸟儿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振翅飞起,鸣叫一声,落在了女子的肩上。
女子勾唇一笑,抬手用指背刮了刮落于肩上鹰隼的脖子。
鹰隼亲昵的蹭了蹭女子的脸,惬意至极。
一人一鸟原地站了不过片刻,便有一人脚步急促的从小道上奔来。
看到亭中女子的身影,来人明显一愣:“长青?”
凉亭中,夜南晴缓缓抬头,看向眼前一袭青衣翩翩的青年,内敛的莞尔:“表哥,别来无恙。”
白青沭略显尴尬的轻咳:“我还奇怪隐怎么忽然便飞走了,原来是感知到你来了。”
夜南晴无言。
她可不是来寒暄的。
就凉亭中的长椅坐下,她开门见山问道:“宫里情况如何?”
白青沭也走入凉亭,将遮光的素纱放下,摇了摇头道:“君主已经不理朝政,闭门不见人,朝中老臣多有被贬的。近日摄政王遣人手出城去各个军营,我怕是他们在找老将的兵符。”
“兵符?”
夜南晴闻言坐直起身:“那玩意在哪?”
白青沭:……
好好的兵符,在她眼里不过就一玩意啊。
无奈一笑,他道:“老将去关疆前,应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把兵符托给了家父。”
夜南晴啧了一声,这麻烦的东西。
“摄政王拿不到兵权,他怎么造反?”夜南晴随口问道。
白青沭抿唇:“他现在派人去每个军营,以各种借口招他们回京,那些散兵聚在一起,少说也有不下十来万。再说他本身手下和拉拢的朝臣,聚在一起几十万不是问题。”
夜南晴沉吟不语。
若是这样,情况就有些棘手了。
信使已经派去临阴山,如果国公这会儿已经收到了信,依他的性格必是马上往皇城来。
可遣派至边关的人,若没有君主指令,是不能擅自回城的。
如今摄政王也派人往各个军营去,边关无人镇守,迟早会被他发现国公离开之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国公毕竟是一代忠臣,若是摄政王有心拉拢,能顺利进京也未可知。
就怕摄政王杀心四起,拿着这事大做文章,借此把柄将国公置于死地。
思量过后,夜南晴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白青沭。
白青沭却没将夜南晴的话放心上:“他从临阴山下过来怎么说也要一段时间,趁摄政王没发现端倪,你去看看君主吧。”
夜南晴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父王怎了?”
白青沭不肯告诉夜南晴,只道:“你去了就知道。”
夜南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原主的便宜老爹,她还真不想去看。
但眼下处在这关键点,她确实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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