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乌府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身穿黑裙,头戴长帷帽,似有怒气,匆匆而来。进了门,没有打招呼,未摘帷帽,直接坐了下来。
乌初晟看到忽然到访的来人,虽有些吃惊,但显然知道来人身份。
“你这个时候回来,很不合适!”乌初晟说道。
“是啊!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也已经没有哥哥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哽咽地说道,只闻其声,就能让男人坚硬的心柔软下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也永远是我最亲的人!”乌初晟怜爱地看着她。
“那我的孩子呢?用那样的丑事诋毁他的名誉,诬告他下毒,陷害他,企图置他于死地。我是你的亲人,他不是你的亲人吗?是不是有一天,我挡了你的路,你也要置我于死地?”
透过帷帽的黑纱,那伤心的眼神依然依稀可见,没有比看到最亲的人互相残杀更令人悲痛的事,身体激烈地颤抖着,目光逼视着那个曾经她最倚重的兄长,等待着一个似乎显而易见的答案。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乌初晟无法直面她的眼神,别过身去,低声说道。
“珉儿差一点就身首异处,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让我怎么相信?” 她激动的向他吼道。
“你当然要相信!从我五岁,父亲母亲双逝,我带着两岁的你,我们相依为命,为了生存而拼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对你如何你不清楚吗?我拿你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乌初晟半愤怒半委屈地诉说着,心中的悲伤来自过往种种的不易,更来自眼前最亲的人不相信他。
她扑上去,抱住兄长的后背,“哥哥,答应我,还做那个让我信赖的,又敬又爱的哥哥,好不好?不要再伤害我的孩子,好不好?
你看,我们现在多幸福,我们不光有彼此,我还有王上,你还有嫂嫂,还有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我们像珍惜彼此一样,珍惜他们好不好?好不好?”
兄长的背依然那么温暖,可此刻她的心情难以平复。曾几何时,那个宽厚的背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她在那里无数个晚上被哄睡,无数个白日趴在上面随兄长走过千山万水。
如父如兄,更胜于一般的兄妹亲情。
现在她接近四十岁了,心中对兄长的依赖如故。
乌初晟转过身,替她卷起帷帽的黑纱,抹掉她的眼泪,心疼地望着她。
“小雅,相信哥哥,兰芷若不是我杀的,兰芷兰也不是我杀的。
我是设计通过兰芷兰的私情诋毁了珉儿的名誉,转移人们的视线,把杀兰芷若的嫌疑从我的身上转到兰芷兰和珉儿的身上。
可是,那也仅仅是我以为齐岳峰不顾昔日的兄弟之情,设计杀兰芷若陷害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击罢了。
我没有想要置珉儿于死地,我知道孩子在你心中的分量。
圣旨已下,既然乌奈不能嫁给齐珉,那储君之位也可以是别人,太子妃不能换,太子可以!所以我只是想把他拉下储君之位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我也没想到兰芷若会死,还把所有矛头都指向我。”
想起齐殿在王宫大殿里说的“借力打力”,乌初晟何等精明,他早已猜出这一步步的设计正是齐肃的夺嫡手段。此刻他说出这些实情,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齐肃的那一部分,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能不能接受这些残酷的事实。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妹妹推上王后之位,帝王之家为了争夺那个至高的权位,哪有什么亲情而言,而他的小雅却几十年不改初心,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视亲情为一切的人。这样的她将来必定还是要痛苦的。
只是现在他不能说,既然那日还没有到来,就让她还是那个单纯的小雅吧。
乌雅听了兄长的一席话,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无论如何,她爱的人,都不能出事。
夜已深,她放下帷帽面纱,向外走去,突然又站住了:
“哥哥,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命,他们任何一个有事,我也绝不独活!”
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乌初晟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出了一会儿神。
“西骆未来的王后只能是乌奈,方能保乌家永远昌盛。被利用就利用了,没有一点雷霆手段,是当不了储君的。肃儿,这点你倒是都具备了。只希望你将来能真心的对乌奈,也不枉舅舅做了你两回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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