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脚步一顿,白云深愣在原地。
落日余晖渐渐拢下来,铺满整座校园。过了放学时间,这会教学楼基本没什么人在,往日喧嚣的走廊格外寂静,细微声音被无限放大。
教室门口,景时背对墙单手插兜站着。
“景时。”白云深出声,问:“在等我?”
景时瞥了他一眼,木着脸说:“作业落教室了。”
白云深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眼景时身后的教室牌,高二(A)班。八班教室在走道的另一侧尽头,公共楼梯横穿在两边教室中间。
回教室拿作业,再怎么晃悠也不可能晃到A班教室门口。
更何况A班教室旁边就是教师办公室。
“哦。”白云深故意拖长尾音,没当场拆穿:“那作业你拿到了吗?”
景时说:“嗯。”
“说来也奇怪。”白云深话音一转,“一个从来都不写作业的人,有一天突然说自己作业落教室了这种话。”
他偏头笑看着景时:“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他?”
“……….”
景时难得沉默了。
他迅速移开目光,颇有被发现落荒而逃的窘态。
隔了一会才响起白云深的声音:“景时。”
楼道里影影绰绰,景时不受控地看向白云深,对方眸底恰好铺了层余晖:“你耳朵红了。”
景时心里忽然动了一下。
耳后那块皮肤迅速火烧了起来,蔓延至手指尖。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可能混合着被当事人拆穿的羞耻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冬日一丝凉风灌进衣袖,景时别过脸不去看他,低声道:“……随你怎么想。”
丢下这句话他也不等白云深,单手扣着书包背带转身往楼下走。
白云深怀抱着校服跟在后面,声音带笑:“你跑什么?害羞了?”
景时:“…………”
白云深像是逮住他的小辫子,紧抓着不放:“以前你天天板着一张臭脸,拽得跟谁欠了你钱似的,现在我们好歹住同一个屋檐下,跟我实话实说不丢人。”
正在下楼梯,景时放慢脚步,别过头死活不去看白云深。
白云深歪头直盯着他:“真害羞了?”
景时忽然脚步一顿,声音很低:“白云深。”这是他第一次念男生的名字,那双墨玉色的眼睛斜视过来,没有厌烦:“……你话真的好多。”
白云深告状:“是吴漾告诉我,说你上来找我。”
景时说:“他胡说的你也信。”
听听,都这时候了。
某人还在死鸭子嘴硬。
白云深轻呵了声:“是啊,我倒是想知道,某人嘴上说着回教室拿作业,这脚怎么跑A班教室门口来了?”
“顺路。”景时面不改色。
他话音顿了顿,意识到被揭穿,借口道:“聪明一点,就不会选择大冬天在校门口等。”
白云深前后等许雾快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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