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俊再次垂下头,他听着林嘉欣的话,心里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有点期待在作祟。
他抬手揉了揉心口,提醒自己大白天别想太多。
看林嘉俊对这个话题出神,林嘉欣调低了电视的音量,郑重地对自家哥哥说:“哥,俊姐姐真是把心都掏出来给我们家,特别是你。我觉得她不理你,可能想保护你不受舆论压力。还有就是......待在你身后付出太久了,又觉得你有于菁陪着,她跟你也不好走太近。”
男人沉默着。
“俊姐姐喜欢你,绝对不是因为我家的收养恩情,不然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林嘉俊咬着唇,他猜到自己几乎每次都化险为夷地从泥潭里抽身,是因为她的帮助;他猜到是苏俊琳救了于菁再交付于他,肯把情敌送到喜欢的人手上,就是不想让他和林家日后遭受口舌讨伐。
那份努力踮着脚尖看他时眼底掩盖不住的爱意,他光想着就很受伤。
更何况,她还受了那么多。
他回屋收拾行李通知阿越回H城复工,打开手机,把“苏小姐”的备注改成“俊俊”。
他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俊俊,我等你回H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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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俊琳站在昔日老宅前,看着被烧得发黑的墙体和庭院里被雨水浸染生满铁锈的秋千,耳边似乎又响起幼童时玩耍的欢笑声,她捏紧拳头,抬腿向里走去。
外公出事成为悬案,又因她继承老宅后,迟迟不肯翻修宅子,邻居家的孩子都喜欢翻墙进来探险。看到苏俊琳开门进去,邻居议论纷纷,嘴里似乎说着“凶宅”。
屋里水电早已断掉,几年前她也曾进来看过很多次,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留下来。
水滴滴答答地从天花板落下来,地上的残木潮湿地长出了苔藓。通往二楼的台阶摇摇欲坠,房间里还系着外公给她的风铃,风一吹还在隐隐作响。
“嘎吱。”
侧边厨房里似乎有被人踩到什么断掉的声音,苏俊琳狐疑地看了格泰一眼,打开手电筒缓缓靠近。
“你能不能小心点!厨房是最容易着火的地方,要是还残留着什么隐患,你那些誓言想留着跟谁说呀。”徐婕生气地一把拉开门,嘟囔着嘴骂骂咧咧地从厨房里出来,被苏俊琳手里的灯光刺地眯上了眼。
“哎,谁呀?”她胡乱挥着手挡光。
苏俊琳看着灰头土脸的徐婕和何海东俩人,觉得有些好笑,关掉了手电筒。
“你俩什么时候到的?”苏俊琳看了眼手表,“我记得不是昨晚才告诉你们来J国吗?”
徐婕一蹦一跳跑过来搭着苏俊琳的肩。
“她非吵着早点来,昨天晚上就到了。”何海东一边咳嗽地用手扫着空气中的灰,一边回答着往外走。
“辛苦你们了,如果不是因为到J国确实需要你们帮助,也不会让你们这么着急赶来。”
“小事儿,你不说我们也会来的,而且老爷子也不放心你。”何海东笑着挑眉。
“我和徐婕已经都看过了,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说真的,也明白你之前为什么提起老宅这么无奈了。现在恐怕,只能靠走访故人知道点什么了。”
苏俊琳点点头,转身从背包里掏出外公的日记:“这是我外公写的日记,虽然上面一个人名都没提到,但至少也知道他每天基本都会去哪里,还去过什么重要的地方。”
徐婕和何海东头凑到一起翻看着,院外响起小孩嬉戏的声音,苏俊琳走到门口,带头的孩子看到她和背后老旧的屋子,有些恐惧地后退几步,带着其它孩子跑开了。
她意识到,这个曾经充满温馨的家,已经成为了时光长河里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废墟。
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格泰的手机响起,是阿九打来。
苏俊琳一行人离开南缅后,他又独自回去找过尕扩血拼。但是也带上了许多被尕扩迫害之人的家属和亲人,双方伤亡惨重,阿九也失去了一条腿,尕扩也被打的有些后怕,日后安分了许多。
苏俊琳在电话里哽咽地告诉男人已经找到阿香的家,罪魁祸首也已绳之以法。
硬汉的眼泪砸在桌上,粗糙的手沾着泪一笔一划地记下女孩的名字。
他给阿香刻了块碑,写的是“叶希怡”。
阿九说,他拿着詹荣义的照片去找了尕扩,录音录像同时发来,尕扩鼻青脸肿地坐在角落里指着詹荣义的照片,承认了是照片上的人曾在二十年前雇佣他到J国杀害了外公。
苏俊琳痛苦地红了眼抬起头,迅速走到一旁蹲下,徐婕也跟着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詹荣义到底和外公有什么仇?到底是什么仇恨值得他大费周章这样杀人?!”
她低声咆哮着,拳头狠狠砸向身旁年久失修的木门上。
木刺被锤得翘起,扎进女人的手。一瞬间,鲜血顺着门流了下来。
徐婕立刻抓过她的手,扔下背包翻出酒精,抽掉瓶盖火速倒在她手上。
新鲜的伤口疼得她皱眉,却远远不及压在心头多年未解的家破人亡之痛。
她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戴天佑,无论因为什么,我都跟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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