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置评本王?”戚南阔在外不露山水,沉稳有风度,但偏偏在跟萧风灼有关的事情上总能原形毕露,被路舟雪一句话说得恼羞成怒。

“戳你痛处了?”路舟雪淡淡地反问,先从气势上赢过了戚南阔一成。

妖王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他瞧着困于笼中的路舟雪发出一声嗤笑:“王叔喜欢你又如何,你会死在这里,王叔最后能选择的,还是只有本王。”

毁掉萧风灼在意的东西,让他的世界只能拥有自己,很恶毒的心思。路舟雪沉默着心想。

他那几乎洞悉一切的目光刺痛了戚南阔:“本王很不喜欢你的眼睛。”

总是喜欢到处拱火、挑拨事端的邢渊插了一句嘴:“本座倒是很喜欢。”

“哦?既然魔尊喜欢,那不如剜下来送与魔尊把玩?”戚南阔阴恻恻地说道,竟然真的叫人去取剜人眼目的器械了。

瑶光见状皱了皱眉,却并未阻止,只是象征性地提醒了一句:“别做得太过,开阵法的时辰快到了,仔细误了大事。”

戚南阔手里拿着一把前端弯曲匕首,刀刃在指尖轻轻一碰,殷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刀很快,他满意地笑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笼子里的路舟雪。

戚南阔目光下移,瞧见了路舟雪因为隆起的肚子,一个恶劣的想法忽然在脑海中诞生。

断肠蛊是他们妖族弄出来的东西,它的特性戚南阔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断肠蛊连着宿主的痛觉,若是生剖,必然痛不欲生。

“这样漂亮的皮囊,破坏了实在可惜,本王还是更好奇你肚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戚南阔忽然就改了主意,他不想剜路舟雪的眼睛了,而是想把断肠蛊从后者肚子里剜出来。

邢渊也是知道断肠蛊的,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笑,心道这戚南阔实在会玩。

重新回到两百年前,哪怕很多事情都与上一次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某些重要的节点,却还是没什么不同,就像他改变了因为断肠蛊而走投无路困境,却还是因孔雀沦为阶下囚。

戚南阔同样对他心怀恶意,想要用与上次如出一辙的手段折磨他,但这些路舟雪都毫不在意了,因为他现在不是毫无反抗之力,他恐惧的是萧风灼是否会再一次死于雪山,死于初冬的大雪。

他心中忽然生发出一种怪异的宿命感,和以往每一次失去无法割舍之物一样的无力。

“把他带出来。”戚南阔说。

周围其他一无所知的修士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有人修,有妖族,也有恶鬼,或认识路舟雪,或素昧平生,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漠然,还有些看热闹的兴奋。

断肠蛊不常有,身怀断肠蛊的修士更是少见,他们也很想看看,这一副生长着神骨的身体里养出来的断肠蛊是何种模样?听说剥离断肠蛊很痛,会有多痛呢?

“妖王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有个修士说话了,态度小心翼翼的,可在这样紧张的情形下开口,无疑是大胆的。

“你想为他求情?”邢渊打量的目光落在说话那人的身上,后者生得很是正派,像是百里长情那样的卫道者,除了这个理由,邢渊想不到别的理由。

“在下还不至于那般自不量力。”那名修士摇头道,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揖礼,而后直起身斟酌着措辞,很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丑恶。

但无论他怎么说,仍旧没能遮掩分毫他的虚伪:他想要路舟雪的灵根。

“万里挑一的冰灵根,你倒是敢提。”戚南阔意味不明地说道,讽刺的话语说得那名修士脸上有些挂不住,旁边其他修士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斥着鄙夷和嘲弄,心道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可是随即戚南阔却是话锋一转,他同意了:“你想要,自己来剖好了。”

戚南阔说着,随手把手里的匕首抛给修士,懒洋洋地回到座位上,俨然是一副看戏的打算,见那名修士一脸呆愣,他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拧眉道:“愣着做什么?想要冰灵根,就自己去挖。”

戚南阔说完,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灵根在断肠蛊下头,割除断肠蛊已是痛不欲生,再除去灵根,人不死也废了,纵是得萧风灼喜欢又如何,也不过是他脚底的蝼蚁,戚南阔阴毒地想。

修士得了戚南阔的准许,又见邢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瑶光亦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沉下心绪朝路舟雪走了过去,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

这名修士在终庭的地位不低,却也算不上什么宗室,因为灵根驳杂,他全靠着跟叶氏的裙带关系,用丹药灵物堆砌修为,若是能得冰灵根弥补缺漏,问鼎大道之路,他未必不能争取一二。

修士拿着刀钻进了笼子里,面对神情冷冽看着他的路舟雪,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寒意,拿刀的手不自觉地有些抖,他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地道:“看、看什么,一个阶下囚,虚张什么声势?”

路舟雪还什么都没做,先被这么指着鼻子说了一句,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他仍旧没做出什么反应,他一面等着清和的信号,一面却在想,若是再没解决,等面前这人动手,他可就要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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