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戈?!”路舟雪瞧见少年的脸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也就未曾细听他的后半句话,于是他便也问出了口,“你如何在此?”
少年挑了挑眉,却也应下了路舟雪对他的称谓,作为萧风灼故意瞒着他的报复,他也毫不留情揭了对方老底:“姓萧的叫我来看着你。”
“姓萧的,是指萧风灼?”路舟雪迟疑道,虽然有些疑惑萧风灼什么时候跟卫如戈这么熟了,但是逻辑上对方托卫如戈来照顾他也是说得通的,因而他也没多想,转而问道,“他来过,缘何又走了?”
“谁知道呢。”少年懒洋洋地靠着旁边的老树,面不改色地编排萧风灼,“许是有什么莺莺燕燕等着回去宠幸呢。”
路舟雪觉得有些不对,依照卫如戈那一根筋的性格,当真能这样巧舌如簧么?但他终归跟卫如戈不熟,因而这样的想法也就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并未太放在心上。
“开玩笑的。”见路舟雪一脸无奈,卫如戈直起身,将放在地上的重剑背到背上,“他在妖族的琐事还未处理完,暂时抽不开身,这段时间由我照看你,等他忙完了,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我又并非三岁小儿,哪里需要照看。”得知是萧风灼找卫如戈来照看他的,路舟雪心中有些许触动,可随后便也有些无奈,萧风灼和卫如戈,这俩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他呢,也不知是谁照看谁。
“你需不需要另说。”少年说道,“我已答应了人,自当信守承诺,他回来之前,你去哪,我便去哪。”
闻言,路舟雪自然也只得任由少年跟着,他本想先回终庭,毕竟不能丢下孔雀不管,这南荒进来容易,归去时千里江山却是出不了南荒。
“再往南些便是苍梧之野,传说上神所葬之地,灵鬼禁行,大部分赶路的术法在此地都受限。”路舟雪还欲再试,卫如戈却是直接解释了缘由,“总归也出不了什么事,慢慢赶路便是。”
路舟雪想了想是这个理,便也按捺下心思来,只踩着踏雪无痕慢慢地赶路。
“天色晚了,可要歇息?”由于无法用千里江山,也无法御剑,二人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不知不觉便已斜阳夕照,卫如戈瞧着渐渐落下的太阳,指了指山脚根上的一处客栈,“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若要歇息,错过了这里,可就只有露宿荒郊野外的了。”
“歇着吧。”路舟雪没思考太多地就做下了决定,他自己也就算了,卫如戈还只是一个弱冠不到的孩子,论辈分还是他的师弟,又不是没钱,何必让小孩跟着他风餐露宿的受苦?
挂着“忆尘”牌匾的山间客栈人满为患,那客栈一楼堂子的最里边搭了一个戏台,说书人手里拍着醒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个没完,“偌大红尘,名门修士数不胜数,门派之间的争斗更是数不胜数,但声名在外的,也不过二三,今日所说,便是那终庭凤凰,昔日的昭阳剑予昭,如今的凤凰君路舟雪。”
台子下有人坐不住了,吼道:“你这死老头,那杂种凤凰的破事来来回回讲了三百遍,有什么意思?便不能换个新鲜的说么?”说话那人粗声粗气,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说书人却毫无所惧,仍旧是笑容满面悠悠道:“如今这凤凰君路舟雪可不同那予昭,诸位是未曾见过,那雪凤男子之身,却有一张芙蓉面,那身段更是窈窕万千,更胜当年朱凰啊。”
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煞有介事的,仿佛他曾亲眼见过一般,一时之间,若非路舟雪就是当事人,也不禁要好奇起那凤凰君的风采来。
在座满堂闻言更是被勾起了兴趣,方才的大汉又说话了,却是有些不信:“当真有这么玄乎?”
说书人笑了,摇了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把手中醒木一拍,徐徐道来:“那路舟雪乃朱凰涅盘,冰雪之姿,那终庭太上长老见之难忘,竟然不顾旧伤未愈,亲赴东山替他查明旧案,洗清冤屈。”
“便是我们妖族的萧统领,何等风流不羁的人物,也照样倾倒于那雪凤风采,甘愿为其留驻终庭三月,这也就罢了,妖王召回,竟日日相思难忘,久生心疾,如此还不能证明那雪凤风姿绝世么?”
说书人讲的绘声绘色,路舟雪嘴里的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倒是卫如戈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竟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姓萧的的确是晕头转向了。”
“休要打趣。”路舟雪平常训斥萧风灼习惯了,此时面前换了个人,他竟也还是习惯性地说出了口。
“不信?”卫如戈挑眉,他不似萧风灼整日没个正形,他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似笑非笑道,“日后你自己去问他就是了,不过姓萧的嘴里大概率没实话,你得反着听。”
路舟雪:“?”什么乱七八糟的。
“罢了。”见路舟雪一脸迷茫,卫如戈却是没有再解释,笑了笑,干脆转移了话题,他将手里的茶杯放正了,意有所指道,“这妖族啊,地方不大,事情不少。”
“什么?”路舟雪被卫如戈方才那些话说得有些心慌意乱,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
“路舟雪,你没发现这客栈里的人全都是盯着你我的吗?”卫如戈手里的茶杯扣下,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但客栈嘈杂,按理说除了路舟雪没有人听得清,不料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客栈都安静下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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