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别这么惊讶。”公孙无音叫百里长情断了箫声也不急不恼,身形一晃,再出现时忽然攀到了百里长情身后,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我们可都是十恶不赦的鬼,这样的能耐,有什么意外的?”
百里长情脸色一变,剑势一变就要刺死艳鬼,半道被公孙无音截住了手腕,他舔了舔百里长情的耳垂,轻声道:“仙师,我的箫声也曾冠绝天下,仙师可要一品呐?”说着柔若无骨的手便去解百里长情腰带。
百里长情自顾不暇。路舟雪顷刻间就被阴姬掐的满脸通红,后者另一只手便要来掏他的心。
路舟雪连忙起诀自救,萧风灼见状也拔刀要砍去阴姬一双手臂,不想中途让顾银截住了,还化了路舟雪凝起来的法诀。
“顾宗师,你这是何意?”萧风灼被顾银的剑气震开,本就伤了右手,如今左手筋络似乎也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他神色不悦地看着顾银,“顾宗师,你便是要袒护阴姬,也该顾及一下我家棉棉的性命!”
“她已然发狂,再妄加刺激,会彻底失去神智。”顾银没有反驳萧风灼对他的指责却也并不让开,一道定身咒制住萧风灼手脚,又趁路舟雪被女鬼缠住封了他灵气,竟是宁可路舟雪生生丧命也要护着发了狂的阴姬,“我不会容你伤他。”
“所以顾宗师这是要我家棉棉死了?”萧风灼怒极反笑道,不顾灵力反噬开始冲击顾银施加在他身上的定身咒,“如今还不知晓这恶鬼是否是真的李兰因,顾宗师不怕错认了?”
“便是错认,也总好过错过。”顾银说道,他清楚如今袒护恶鬼罔顾路舟雪性命已然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可谁知晓他的苦呢?固步自封剑冢百年,出来发现女儿死了,妻子更是早早沦为恶鬼。
他在剑冢那些年的坚持仿佛是笑话,他以为应下“李兰因”的话守护剑冢,能够保女儿一命,也能让终庭对她好一些,不想让他去剑冢的“李兰因”都是假的,反倒叫他没了庇佑女儿的机会。
路舟雪知晓顾银不会救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当即攥住阴姬掏他心口的手,将他作为雪神时修得的岁暮从女鬼手心里灌进去,魂魄被犹如实质的寒气割伤,阴姬顿时痛苦地尖叫起来,变得愈发狂躁起来。
这时萧风灼也从定身咒中挣脱出来,将全身灵力抽空了凝出来一道气贯山河朝着阴姬冲撞过去,女鬼向后踉跄几步被顾银接住了。
萧风灼灵力全空,有些脱力地晃了晃,勉强站稳身形,还去扶从阴姬手里逃出来的路舟雪,后手放在颈项下方咳个不停,细白的皮肤上一道青紫的手印,有些地方被阴姬的指甲刺破,汩汩地往外渗血,萧风灼忧心地拍着他的背道:“可还好?”
路舟雪顺过气来,抬眸眼神泛冷地看着顾银道:“顾宗师好偏的心肝,怕我和阿灼伤了你的爱人,所以我便该死了?”他方才起法诀自救,若非顾银横插一脚散了他的灵力,他怎会被阴姬差点掐死?
顾银不语,只一道清心咒拍往阴姬天灵盖,他的确理亏,所以萧风灼和路舟雪对他的指责他也都认了,只是认错归认错,他却并不打算回头,祭出一盏莲台把阴姬收了进去,女鬼如今神智癫狂,道行又不如顾银,自然只得被乖乖收服。
只是顾银似乎有别的打算,收了阴姬之后,竟然还欲把路舟雪带走,提剑便朝后者攻去。
路舟雪忙把萧风灼推开,自己也跟着闪身躲过,望着顾银彻底冷下脸色:“对付恶鬼都尚且收敛实力,到本君这里倒是动刀了,好一个行侠仗义的顾宗师。”
“兰因神智癫狂,你是予昭的涅盘,或许能宽解她一二,且本座还有些疑问也想问你。”顾银话说得客气,剑招是一下更胜一下的狠戾,“故而你还需与我和兰因走一道儿。”
“究竟是疑问未解,还是妄想从我身上找寻复生予昭的法子?”路舟雪踩着踏雪无痕又避开一剑,并不还招。顾银的心思藏得不算高明,他一眼便能望穿,所以呀,不管多么光风霁月的人,在挚爱亲朋的事上都很难没有私心。
“长情说你天资过人,尤胜他当年,便只有这点水平么?”顾银见他一直躲避,并不与自己正面相较,只当百里长情言过其实,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下手却越发不留情面,“既是予昭继任,连她当年的分毫也没学到么?”
秘境里的予昭一剑破万军,端得是豪情万丈,路舟雪却是畏畏缩缩,丝毫没有朱凰当年的风骨,一想到女儿是被这样一个扶不起的东西顶了,顾银就觉得有些气闷。
“予昭是尔等的予昭,与我何干。”路舟雪拿不起剑,却并非不通剑术,相反,因为萧月珩的缘故,他剑法很是精妙,便是以肃杀闻名的秋官夷则都只敢说与他平分秋色,顾银虽是剑神,所用的剑招在路舟雪眼里却都能够一眼望穿。
路舟雪指尖缠着天白丝,泛着寒光的丝线看起来漂亮有危险,顾银却觉得有些虚有其表,这样的东西他一剑便能削断,却不想看似脆弱的丝线实则柔韧无比,他削铁如泥的剑竟然无法砍断。
倘若只是法器厉害也就罢了,那丝线竟然能准确预判他的下一步剑招,提前截住他的攻势,而路舟雪就那么踩着踏雪无痕身如残影,只用手指控制丝线,戏耍一般地同他交手,“有个人曾教过我,要以柔克刚,这样简单的道理,顾宗师似乎不懂。”
这样的过招是很憋屈的,顾银自己招数施展不开,也动不了控制丝线的人。
那头百里长情也未在公孙无音手上占到便宜,后者身上挂了些踩,却并未受到实质的伤害,他束好没多久的头发也要百里长情一剑削了发带,瀑布一般散落下来。
艳鬼衣衫本就暴露,跟百里长情打了一会儿,身上衣服破得七七八八,已遮不住多少风光,满是痕迹的胸膛大片露在外头,他娇媚地舔了舔手上被剑气割开的伤口,嗔怒地瞧着百里长情道:“仙师下手倒狠。”
百里长情清修多年,何曾见过公孙无音这样妩媚入骨又放荡风流的人?生怕他那一身衣衫打着打着落没了,动起手来也束手束脚许多:“已是留了手的,你若不先动手,本座亦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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