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快去请太医。”淑妃惊见楚昭黎骤然吐血,脸色大变,心中隐约猜测是有人下毒,她眉头紧皱,一面让人去把太医请回来。

一面则让贴身大宫女把太子方才用过的一应器皿,连同煎药的药罐一并收来,免得有人趁乱毁尸灭迹。

“殿下,你可还好?”雷厉风行地处理好了一切,谢淑妃才又担忧地问楚昭黎的情况。

后者已然在床上缩成了虾子,腹中仿佛刀割的剧痛让他丝毫维持不住太子的体面,他扶着床沿,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一大半落在了床褥上,一眼望去,触目惊心的一片。

因着谢淑妃怀疑太子是中了毒,为免年轻的太医瞧不出问题,耽误了时间,便直接请的院正。

院正是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早年行走四方,见多识广,一摸脉门,瞧了瞧楚昭黎的症状,便果断下了断言。

“殿下如何?”谢淑妃问。

“回禀娘娘,殿下乃是中了滇蛇之毒。”院正一边说,一边往已然昏迷过去的楚昭黎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吊着命。

“滇蛇?!”谢淑妃失声惊呼,因为震惊,她甚至踉跄两步,手杵上身后的桌子才勉强站定,她旧时曾随父征战,去过西南,滇蛇之毒,轻则蔓延脏腑,终生不良于行,重则毒发身亡。

其间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是什么样的人能恶毒至此,竟以滇蛇害命?

“查,给本宫查,是何人胆敢在皇宫以滇蛇害人!”谢淑妃怒不可遏道。

太子被人下毒,消息传出,满宫嫔妃、皇子惊讶之余各自都生了心思,滇蛇之毒啊,没几人能挺过去,太子一死,太子之位可就空悬出来了。

御王收到消息倒是意外地平静,甚至意味不明地问了报信的下属一句:“那东西处理好了吗?”

“已经放到杜夫人宫中了。”属下回道。

“如此甚好。”长兄中毒命在旦夕,楚昭昀反而极为放松地笑了起来,“直接指向五弟为免太过显眼,父皇多疑,他定然不信,可若是杜夫人——反正她一直都想要大哥的命。”

皇帝听闻太子中毒,到底是又去长乐宫看了,却只见眼眶哭得通红的谢淑妃,太子的床边围满了太医,却都愁眉不展,很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瞧见眼前这般境况,皇帝心中一沉,却还是按捺着不安问道:“太子可还好?”

“陛下,黎儿中了滇蛇之毒,太医说毒已入骨髓,回天乏术……”谢淑妃难得脆弱带上哭腔,皇帝听来心中不由自主也觉出些许悲怆来,昨日尚且站在面前鲜活灵动的楚昭黎,如何今日就回天乏术了?

皇帝还是有种不真实的荒诞感,他掀开床架上垂落的幔帐,扑面而来先是浓郁的血腥气,只见楚昭黎脸上、身上、床褥上都是斑驳的血痕,脸色惨白犹如活鬼,嘴唇发黑发紫。

宫女试图给他喂药,他因为腹中绞痛难忍,不堪忍受地动来动去,几乎咬烂了整片嘴唇,药汁根本喂不进去,洒在衣襟上,交叠着血痕斑驳一片。

楚昭黎惨烈的模样明显吓到了皇帝,他如何能想象一个人能痛苦成这样,勒令太医务必竭力保住太子的命,却是心有余悸地问谢淑妃:“查明白了么,太子为何会中毒?”

楚昭黎对外再如何不堪,皇帝再如何不把他当真正的继承人,他此时此刻都是太子,是储君。储君今日为滇蛇之毒所害,难保改日遭殃的不是皇帝自己,唇亡齿寒,他焉能不后怕?

“毒是抹在汤匙上的。”谢淑妃呆呆地看着桌子上作为证物整齐摆放着的汤匙,有些痛苦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药原本是验过毒的,中途换了根汤匙,也未曾料想就成了奸人毒害太子的契机。”

“臣妾拿了那换汤匙的宫女,她一口咬定那汤匙是随便拿的,拒不承认毒害太子。”谢淑妃闭了闭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觉得很累了,“那宫女臣妾不认识,臣妾的大宫女瞧着也眼生,寻了各宫管事一问才晓得,她本是二公主宫里的。”

“阿芜毒害太子?!这如何可能?”皇帝听得一脸震惊。

“臣妾也觉着怪异,本要传二公主问话来的,可巧她在杜娘娘那,臣妾便直接找过去了。”谢淑妃边说边看向床上躺着的楚昭黎,眉眼间流露些许悲意。

她知道,太子中毒这事,注定是要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是陛下,您猜怎么着儿?”

皇帝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谢淑妃先是遣散了宫婢,等四下无人了,才缓缓地接上了自己的自问自答。

而事态的发展也的确戏剧。一只野猫挠花了公主的脸,谢淑妃去时,杜夫人正火气上头地组织宫人抓猫呢,众目睽睽的,一条蛇被断作两截的尸体叫野猫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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