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婢,勾引皇子不成,竟敢痛下杀手,你可知罪?”大理寺的官员来后,房里瑟瑟发抖的宦官也被脱了出来,面对六皇子声色俱厉的逼问,他惶惶无措地抬头四下望了一圈,然后哀求地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心头一跳,此时再看六皇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越发后悔出宫一趟了,平白惹一身骚不说,还有可能被卷进去。
“殿下,救救奴婢,奴婢没有……”路舟雪蜷缩着跪在地上,偏生昂起一颗美丽的头颅,哀戚地望着三皇子,乞求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他一救。
三皇子是和六皇子站在一处,旁人只当路舟雪是向后者求饶,便也没有过多怀疑什么,三皇子后退一步,打定主意要撇开关系,略有些嫌弃道:“六弟还在犹豫什么,还不把这贱奴送去大理寺审问?”
“带走!”六皇子也忙于推脱罪名,便也一摆手下令道,大理寺来的官员都是些人精,自然看得出今天这一出定又是皇亲国戚闹出了荒唐事,找替罪羊甩锅呢,便也一左一右地拖着不着寸缕的宦官出去了。
“且慢。”春归苑的大门打开,两个大理寺的官员正要把所谓的罪奴架出去,三皇子忽然又开了口,宦官闻声以为事情有转机,满眼希冀地看过来,却只听见三皇子说,“给这贱奴找件衣服披上,从这到大理寺一路人来人往的,还嫌今日的事闹得不够大么?”
宦官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心如死灰地扭回头,原来那几日所谓的情深意浓,究竟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三皇子瞧着那个被折腾得几乎全无人样的人被那么粗暴地拖了出去,莫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忽然想起初见路舟雪那个早上,近午时的阳光正好,容颜绝美的青年站在朱墙下;他也记得亲信递到手上的资料里对路舟雪的描述,欺霜傲雪,路舟雪,多好的名字,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好像是因为他,被他收进宫中,成了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利用完又被无情扫地出门,然后落到六弟手里,成了任人作践的玩意儿……不,不对,怎会是因为他,有那么一张脸,无论如何都会招致祸患的。
怎会因为是他,三皇子想,能被他看上,分明是那奴婢的福气,否则以后者我行我素的性子,如何能在皇子的宫里过上那等好日子,怕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做错的人,是六弟,六弟不该拦他的人。
大理寺的人刚把路舟雪拖出去,对面的茶楼里,楚昭黎正同谢漾走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长街对上了目光,路舟雪狡黠地眨了眨眼,楚昭黎却是瞧着他满身的狼狈,慢慢地拧起了眉。
楚昭黎僻居长乐宫太久了,他能用的人手不多,打探到的消息也只是三皇子把路舟雪赶出了宫,然后被六皇子带去了春归苑,他以为只是打打杂,哪里能想到看似忠厚老实的六弟会在别苑里淫乱。
还把路舟雪折腾成这样,即便楚昭离知道那是替身纸人,知道前者都是演的,可是看着路舟雪这样凄凄惨惨地任人揉捏,他还是不高兴,所以按照剧本该路舟雪扑到他身上才出场的人,此时忍不住出了声:
“这是出了什么事,竟是惊动大理寺查办?”
听见这个声音,三皇子略感意外地看过去,只见他那平日里怯懦木讷的皇长兄,此时摇着扇子站在那,一身月白素衣,端得是清风皓月的仙人之姿,没来由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事,只是——”三皇子刚想说什么,前头被两个官差架着的路舟雪却忽然挣扎起来,身边两个人几乎按不住他,他一边挣扎,一边朝楚昭黎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奴婢,奴婢没有刺杀陈公子。”
春归苑外头的人虽被六皇子疏散了,可毕竟对面街区就是闹市区,总归是有人来往,路舟雪这一嗓子喊得那叫一个凄厉,一时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这贱奴,嚷嚷什么,还不快堵上他的嘴!”三皇子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吩咐道,两个官差想伸手捂他的嘴,可路舟雪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一边扭得两个人压都压不住,一边凄厉地控诉三皇子:
“三殿下,奴婢可曾对不起你,平白叫你占了身子,新鲜劲儿过了便扫地出门,说奴婢二主,可分明五殿下那边,不是你叫奴婢虚与委蛇的吗?”
“三殿下,你不要奴婢,六殿下欺侮奴婢,下贱不知廉耻的话骂了不知多少,可奴婢入宫前也是本本分分的人,若不是广平侯逼迫性命,何至于就自甘下贱进宫当没根的玩意儿了?”
“如今六殿下家里出了人命,你倒是把罪过往我头上推了,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殿下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奴婢?”
路舟雪三句话,既说了六皇子别苑里死了人,三皇子要他顶罪,又提了才压下去没多久的广平侯之事,引得一旁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道:
“这三殿下看着谦和宽仁的,竟看不出是这么冷漠苛刻的人。”
“六殿下不也是么,不是都传他为人敦厚,出了事儿竟拿人顶罪,那奴婢身上都没块好肉了。”
“你没听他说么,什么受广平侯所迫入宫,莫不是就是前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广平侯当街抢人之案?”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当时抢人时我还瞧见了,那白衣公子当真是超然出尘,比起国师也不遑多让,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百姓的议论自然有一部分落到了三皇子的耳朵里,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寒声朝那俩官差吩咐道:“还不快把他带走!”
“且慢。”楚昭黎开了口。
“皇兄如今这境地,确定要管我的事?”三皇子如今被路舟雪几句话说得无法抽身,已然怒到了极致,对上楚昭黎也少了往常的装模作样,说话间隐有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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