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水贼他经验丰富。可是对上鞑靼骑兵,非是我不自谦,满朝文武,恐无人能比我更有经验。”

“而且,三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着,宁安侯叹了一声。

谢知让闭了闭目,竭力压下心头思绪。

他低声问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不拦你。但你若是要死,要么就死在家里寿终正寝,要么就死在宁夏马革裹尸。死在明日比武场上,我……便不认你这个爹了。”

“三郎?”宁安侯微微睁大双眼,惊讶问道。

谢知让没说话,沉默着将一个装有信纸的竹筒扔了过去,而后毅然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澄澈,恍如一块清澈的瑟瑟碧珠。

这比武场设在锣锅巷,距离宁安侯府不过两条胡同。比武的消息一放出去,这胡同四周的酒楼一夜之间都被订空了。

所有人都想占个好位置。

谢家亦是在酒楼定了一个雅间,视野极好,能清楚看到整个比武场。

谢家人一大早便起身收拾着要往酒楼去,唯独谢知让一人躺在床上不肯起。

姜蜜趴在他背上,探出身子去看他的脸,软着嗓音道:“夫君,今日父亲比武,你真不去呀?”

谢知让闭目假寐,装作听不见。

姜蜜叹了口气,见他态度这般刚硬坚决,便不再多劝。

她弯下脖颈在谢知让脸上亲了一下,“行吧,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了。我替你去瞧着。”

在姜蜜起身的瞬间,谢知让睁开双眼,盯着她的枕头没说话。

直到姜蜜一只脚迈出屋子,谢知让才开口叮嘱道:“路上小心些。”

“好。”姜蜜一口答应,扭头看了眼他依旧躺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别扭。

姜蜜一走,珺璟轩便彻底安静下来。

谢知让仍然躺着,却扬声唤卫明进来。

“都安排妥帖了?”

卫明躬身应是,“标下已让马校尉在比武场那边亲自看着。”

“此外,标下还派人在场子四周所有高处巡逻,围观人群中也叫弟兄们换了布衣混在里头。外围四个入口,每个入口处都有两个小旗轮番值守。”

“而且比武场自定下那日起,便一直有人看着。今早标下里外彻底检查了一通,没有问题。”

谢知让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此番安排,已是十分妥帖。陈家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在宋平威身上了。

那是谢知让唯一鞭长莫及的地方。

他心有担忧,不愿意再去想,只是接着吩咐道:“少夫人那边,派一个总旗过去。无论谁出去,身边都要有人在。”

今日之事,陈家是冲着宁安侯来的。可他担心姜蜜会受波及,还是周全些更好。

“是,大人。”

“你亲自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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