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见谢知让归家,怏怏不乐地将弄溪和她说的事情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末了,她神情低落道:
“说到底,她们姐妹俩是因为咱们才落到如此境地的。便是弄溪真去勾搭了你,我也生不出让她死的念头,更别提她还是这般好、这般可怜的姑娘。昨夜她去找你,心中不知受得何种煎熬。”
谢知让沉默半晌,忽而问道:“北屋那个方才和你说,她那好姐妹以前是在先帝惠妃宫里伺候的?”
姜蜜顿了一下,回想一番确实没错,遂点头,“对。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惠妃……
谢知让微启薄唇,轻声喃喃,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姜蜜见他眉头轻锁,便没出声打扰。
过了片刻,谢知让终于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来,温声道:“既然你心中不好受,那咱们便帮她们一把。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红棉姑娘可在仁寿宫呢,还是在太后跟前露过脸、挂过名儿的。你让人去把她救出来,可会牵连到你头上?”
谢知让摸摸她的鬓角,笑得温和,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个婢女,哪里就会牵连到我头上来?此事是太后心怀鬼胎在前,便是捅破了,也是她没理。陈家若敢借着此事和我闹,倒是正给我和陛下一个处置他们的由头呢。”
听谢知让这么说,姜蜜便也放下心来,心情都舒畅不少。
“对了,你刚才问那红棉姑娘是不是在先帝惠妃宫里伺候,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先帝惠妃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人了,若不是姜蜜方才随口一提,谢知让都要忘了。而他此刻能想起那位惠妃的事儿来,还是和太后有关。
谢知让俯身,凑到姜蜜耳边悄声说了几句,直说得怀中人儿瞪大双眼、呼吸一滞。
“这……这……真的吗?”
谢知让点头。
姜蜜眨了眨眼,满脸不敢置信,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但她知晓此事不好多说,坐在那边坐了好一会儿,才将此事完全消化。
夫妻俩坐在一处,又说了会儿悄悄话。话头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菟儿和猊儿也差不多要满周岁了。今日我去给祖母请安,祖母问我们有什么打算呢。”
本来孩子满周岁,是该大摆筵席宴、请亲朋好友过来喝孩子的周岁酒的。而且在这宴会上,还要给小娃娃举行期扬礼。
但到底离皇后薨逝没多久,皇帝英年经历丧妻丧子之痛,若在此时大摆筵席给菟姐儿和猊哥儿庆贺周岁,他心中该有多么伤痛?
而且先帝驾崩也还不到一年,到底还是不要太冒头得好。
姜蜜是这个意思,便问谢知让是什么想法。
谢知让不在意已经滚下黄泉的老皇帝,但他同皇帝师生多年,多少顾及他的感受。
“便按你的想法来吧。到时候就在府上摆一桌家宴,给菟儿和猊儿办期扬礼便是。”
“行,”姜蜜点头,“那我就按这个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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