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起来,姜蜜便有些蔫蔫儿的。她只以为是昨夜睡得太晚,也没太在意。

今日是每月接见各位管事、听他们汇报各自情况的日子。姜蜜如往常那般往中堂去。穿过小花园的池子时,她忽而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不仅仅只是鱼腥味,还伴着池子里的水特有的味道,排山倒海般扑到姜蜜身上,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去。

姜蜜只觉恶心,捻着帕子捂住口唇干呕几下。

“少夫人,您没事吧?”拂冬扶着她,有些担忧地问。

姜蜜正要摇头,一股更大的呕吐欲从腹腔中传来。她再忍不住,猛一下扑到假山上,扶着嶙峋怪石,“哇”一声吐了出来。

“少夫人,您莫不是吃错东西伤着肠胃了?”拂冬扶着她的肩膀,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若不然,咱们请府医来看看吧。”

姜蜜实在恶心难忍,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连胃脘处都在抽搐。

“回吧……你去……请管事们……稍等……”

“哎少夫人。”

姜蜜吐得头昏腿软,只得命人抬轿辇将自己送回珺璟轩。

府医捋着胡须,闭目凝神替姜蜜细细把脉。片刻,他轻声道:“少夫人,换只手。”

府医医术精湛,大多数时候只是略略探脉,便知晓是何症结。这般郑重的情况,少之又少。

姜蜜心头一跳,只当是自己有什么不好,却没问什么,只忐忑不安地等着府医开口。

府医两只手各自细细把脉两遍,才笑着说:“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您有喜了。”

姜蜜初时还未反应过来,刚要问什么有喜,忽而就僵在那里,不敢置信。

她……她有孩子了?

姜蜜呆了好半晌,才傻愣愣道:“不……不是说……世子……不育吗?”

闻言,府医愣了一下,随即很是无奈。

谁家府医做成他这模样?一会儿帮着这个骗那个,一会儿帮着那个骗这个。他挣点养老钱容易吗他?

他虽腹诽,面上却不能多说半句,只得帮着谢知让扯谎:“世子多年前伤及根本,确实难以生育。但人之身躯玄而又玄,说不得是这几年恢复了些,才使您有孕。”

姜蜜轻轻抚着小腹,喜形于色。

但她到底挂念谢知让的身体,切切吩咐:“等世子回府,还劳烦您替他把把脉,看看身体是否恢复。”

“应当的,少夫人。”

姜蜜两眼弯弯,周身气度更加柔和,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她差人去宫门口告知谢知让怀孕一事,然后坐在美人靠上,乐呵呵傻笑。

只高兴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众多管事还在中堂等她议事,细细询问府医一番,便小心谨慎地往中堂去了。

……

而另一头的谢知让,整个人都懵了。他傻愣愣地盯着卫明看了许久,得他肯定点头,终于回过神来。

“哦。”他应了一声,负手往马车走去。

卫明还正奇怪谢知让怎么这么冷静呢,忽而就见他脚下一空,从马车上摔下来,直接摔了个仰倒。

值守宫门的御林军侍卫和小黄门哪儿见过这阵仗,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摔坐在地上的锦衣卫指挥使。

谢知让无奈笑出声,将手覆在眼前,掩盖那满目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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