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平身。谢卿如何?可找到了?”

“陛下,臣妇……尚未找到外子,还请陛下派兵增援,到崖底下去搜找。”姜蜜红着眼眶,祈求皇帝。

皇帝正要答应,忽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女子惊呼。

众人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却见是满脸惊讶的太子妃。她以手掩唇,察觉到众人视线,脸上生出几分慌乱之色。

“你做什么?”太子低声呵斥,“谢指挥使杳无踪影,你添什么乱?”

皇帝也心有不悦,但这到底是儿媳妇,儿子已经开口呵斥,他这个做公爹的便不能再说什么。于是他和声询问太子妃可是有何不适。

太子妃低眉顺目,犹犹豫豫道:“父皇,儿媳……儿媳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语气更淡,“有话直说便是。”

太子妃见皇帝隐隐有怫然不悦之色,不敢再装腔,连忙说道:“父皇,这几名刺客……是……是宁安侯府的……”

话落,一片死寂。

“哦?你为何觉得这些刺客出自宁安侯府?”

太子妃走到刺客身边,命人将他们的衣领子往下扒了一点,露出一个完整的印记。

“当初,儿媳娘家还未从宁安侯府脱离出来时,儿媳见过宁安侯府训练死士,都会在他们身上刻下这个印记。”

皇帝沉默。

太子上前拱了拱手,继续道:“父皇,谢知让胆敢谋害皇子,狼子野心、罪不容诛,还请父皇下令,捉拿谢知让!”

姜蜜见他二人步步紧逼,心下惴惴不安。但她强压情绪,平声道:“陛下,臣妇有话想说。”

“说。”

“谢家对陛下绝无不臣之心,更从未豢养死士,两年前乃是因为牙兵逾制而受陛下教诲。故而太子妃娘娘方才所说,臣妇并不认同。”

“若仅凭一个印记,便断定这些人出自宁安侯府,而淮阴侯府同宁安侯府出自一族,那臣妇是否可以妄加揣测,说这些刺客乃出自淮阴侯府?”

姜蜜顿了一下,而后盯着太子妃,目光逐渐犀利。

“我谢家从未豢养死士,我身为世子夫人都不知道他们脖子上会有这个印记。从前,训练牙兵之责是交在你们淮阴侯府这一脉手上,太子妃娘娘知道得这般清楚,难道是你们在偷偷豢养死士吗?”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在陛下面前胡乱攀扯?”太子妃骤然冷喝,心下却多了几分慌乱。

豢养死士乃是死罪。

她原先想着,这回不钉死谢知让,也该叫他们脱一层皮下来。可没想到这一句死士,倒让姜蜜抓住话头把柄。

太子顿时对太子妃生出几许不满。

姜蜜轻笑一声,道:“娘娘既知道这是胡乱攀扯,那么说这些刺客出自我宁安侯府,总该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单凭一个印记,我空口说它是李家的、王家的、钱家的,又有谁会信呢?”

太子妃微眯双眼,攥紧掌心,深呼吸强压下心头怒火。

千算万算,倒让她漏算了一个姜蜜。

不过是一只飞上枝头的野鸡,竟敢骗她?

活腻歪了不成?

姜蜜却是不管太子妃心中所想,竟直直朝着皇帝跪了下去。

她双目含泪,语气诚挚,高声大喊:“陛下!外子对您忠贞不二,绝无谋害皇子之心!如今他死生不明,还请陛下派兵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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