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想拉他入局,谢知让几次三番推拒闪躲,竟想不到他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不得不说,方法虽拙劣,但确实有效。
可皇帝想他谢知让安安分分当棋子,也该问问他愿不愿意才是。
原先他还想着从什么地方入手,现下曾方海直接把韩瓒给踢出来,倒是给他撕开一个口子。曾方海的父亲曾德清乃中极殿大学士,曾是太子的授业恩师。曾派,天然亲近太子。
意欲脱离曾派的韩瓒,无疑是一个机会。
先前他只是看在姜蜜的面子上提醒韩瓒一二,想不到曾方海太蠢,竟直接叫他化敌为友了。
谢知让轻笑出声。
“韩瓒身为读书人,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我知道他和曾方海不是一路人,故而在追查漕运贪污一事时,我提醒他勿要因为曾派,脏了自己的羽翼。”
“估计是因为这件事,韩瓒和曾方海闹僵了,还试图同他撇清关系。韩瓒此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连杨氏都无法笼络他的心思,故而想着直接取了姚氏性命,之后再许配给他一门亲事,靠裙带关系把它绑在自己门下。”
“此等后宅之事,曾方海不想插手,便交给他的妻子处理。想来应当是如此。”
这一番话,听得姜蜜又惊又怕。
“那可是两条人命呀,他们……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对付不听话之人,他们有何下不去手?”谢知让冷笑。
那一群人,个个标榜自己忠贞仁义、正直清白,在朝堂之上屡次抨击他这个奸佞小人。
他是真小人,他们一群伪君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嘴仁义礼智信,通身温文恭俭让,干的却全是寡廉鲜耻、狗彘不若之事。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姜蜜看着谢知让,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夫君,他们这般心狠手辣,你先前查漕粮一事查到他们头上,现下又和韩大人掺和在一起,他们不会对你下手吧?”
谢知让回神,摸摸姜蜜的脸颊,轻声安慰道:“我是陛下的人,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阿蜜这么胆小,若叫她知道他要同太子斗、同皇帝斗,只怕要心惊胆战、夜不能寐。
这些龌龊事儿,便叫他处理干净好了,不要污了她这双眼。
姜蜜稍稍放下心来,挽着谢知让的胳膊,仰头看他,轻声道:
“夫君,我知晓你很厉害,但独木难成林,你若觉得哪家大人比较适合结交,我便去拜访拜访他的家眷,好叫她们吹吹枕边风。如此,你也不至于在朝堂上单打独斗。”
“好。”谢知让满口答应,笑容散满,“那日后,还得仰仗乖乖多帮我一些。”
姜蜜扬眉,水润润的鹿儿眼泛着光,眼睫轻颤,无限爱娇。
谢知让爱极她这般模样,一时心头阴霾尽数散尽,只笑着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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