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灯瞎火的,一尊煞神杵在跟前,谁能不怕?更何况还是知道了不得的秘密的小太监。

他捏紧手上的麻袋,咽下一口冰凉口水,战战兢兢道:“没……没什么……”

谢知让眼眸微眯,正要上前查看,却听前方传来一阵戏谑的笑。

“跑到东宫来偷吃的小野猫罢了。宫门即将落钥,谢指挥使莫不是想在孤这里歇息一晚?”

话落,太子从阴暗处缓缓走出来。

他看着谢知让,心中有些害怕,又充斥着隐秘的快感。他既担心谢知让看见会暴起杀人,又希望他看见麻袋里那张和姜蜜相像的脸。

他很想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

谢知让抬头,宽大手掌落在绣春刀柄上轻轻摩挲。

二人四目相对,在空中激荡出一片火花。

少顷,谢知让勾唇,出声打破沉默:

“天色已晚,太子殿下还是莫要随意走动的好。野猫杀多了,指不定哪日就把殿下的魂儿给勾走了。至于留宿,那倒是不必。微臣告退。”

说罢,他敷衍地拱拱手,大马金刀往外走。

太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舌尖轻舔下唇带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自从那日他见过姜蜜娇艳欲滴的芙蓉面,便一直对江南女子感兴趣。

下面人送上来的江南女,滋味是好,可他心底却总有那么几分不得劲儿。甚至送来的扬州瘦马,他玩过数日便也对她们失了兴趣。

直到那日他撞见一位小宫女,一双眼睛同姜蜜十分相似。于是,他幸了她。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玩着玩着,他还是对姜蜜念念不忘。

原先一朵朴素无华的路边野花,竟在谢知让的疼宠下娇艳如牡丹。

他太想尝尝这种滋味了。

谢知让……

姜蜜……

太子低低呢喃,眼中渐渐升腾起势在必得的疯狂。

……

石菘蓝借到银钱,一贴救命良药下去,奄奄一息的石母渐渐多了几分生机。

府医替她诊脉看过后,同老大夫商量一二,留了几味强身健体的药丸,便回去向姜蜜复命。

石菘蓝看着床上的母亲终于保住性命,一颗心总算是落回原处。

“蓝儿……那位世子夫人……有没有误会?没为难你吧?”石母拉着女儿的手,紧张问道。

实在不是这对母女小人之心,而是先前石菘蓝便遇见过一位蛮不讲理的高门贵妇。

那位夫人的丈夫是他父亲生前爱徒,石菘蓝应他请求,将父亲留下的手札批注全部给他送去。

却不想她在那府上没见到师兄,反被那位夫人误以为是不要脸的外室找上门要名分,二话不说将她给打了出去。

也是因为如此,石菘蓝才特别害怕姜蜜会误会她与谢知让的关系,尽管她同那位谢指挥使话都没说过两句。

石菘蓝擦擦眼泪,笑道:“娘,那位谢夫人人可好了……她没欺负我,还帮了我呢!这些银钱,就是她借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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