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一把扯过护膝扔在一边,面无表情道:“丑死了。”
“哪里丑了?”姜蜜不满地嘟囔,探出身子想去捡,却被男人一把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你干什么呀?”
“我看你这针线篓子就没空过,一会儿给这个做,一会儿给那个做,你给我这个丈夫做过什么东西没有?”
“那……”
“在这府上当家作主的是我,你讨好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把我哄高兴了呢。”
他这密密麻麻一通话,直接将姜蜜的话堵了回去,惹得她心中憋屈。见他说完了,她才撅着小嘴诉委屈:
“夫君这话可冤枉我。你婚后穿的亵衣亵裤,哪件不是我亲手缝的?为了让你穿着舒服,我还特意用手细细揉搓针线缝过的地方,就是怕夫君你觉得硌。我可是将手都搓红了,夫君却半点看不见我的心意。”
“还有夫君的官服,也是我熨的。夫君的鞋子,也是我做的。我为夫君做这般多,夫君却一样也记不得,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说罢,姜蜜便拧着身子挣扎几下,而后埋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不藏不行啊。
她编不下去了呀!
亵衣亵裤虽是她亲手缝的,但揉搓缝线的活儿却是叫拂冬做的。
而且她平日忙得很。老夫人、侯夫人那边得去请安,秦嬷嬷那边得去学规矩学礼仪学管家,还有谢婉、宁安侯,日常也要来往。加上一个性情不稳的谢知让要应付,她可忙了。
另外最近还来一对母女给她找茬儿添堵,三夫人那边但凡雅莲苑的事儿能推给她就推给她,有时还借着指导她管家的名头给她没事找事,她三不五时就要花心思去和三夫人扯皮,哪能时时刻刻给谢知让熨官服、做鞋子的?
当然这些事儿她也做过几次便是。
而且她做这些事儿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想着他待自己还行,那便好好履行妻子责任。
所以刚刚那番邀功之言,说得她有点亏心。
谢知让听见她的话,却是愣了一下。他想起一些往日早已成习惯却被他忽略了的事情。
以前新裳换旧衣时,他偶尔会觉得某个地方有些硌痒,但过几日便好,便也没多说什么。但似乎,他把姜蜜娶进门后,好像再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从前从未想过姜蜜在家要做什么、会做什么,现下仔细想想,她似乎一天也很忙。她要替他孝顺长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管理整个珺璟轩,将来还要接手整个侯府的中馈。
想到此处,谢知让低头看向怀中的妻子,摸摸她的脑袋,“是我错怪你了。”
良久,姜蜜才轻轻“嗯”了一声。
相处久了,谢知让也算是知道自家这小娇娇是个什么性子。见她久久没起来,男人捏捏她的后脖颈,笑道:“再装可就过了啊。”
姜蜜这才慢吞吞坐直身子。
俩人算是揭过这一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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