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拱手行礼,“灯买来了。请公主早些回……”他突然停住,因为他注意到灯光照应下旁边墙上正有个持剑的影子从身后向他探来。
此时,面前的“公主”突然转身,竟是一张面具脸,她手中一把匕首瞬时向他刺来,同时身后那个持剑的黑影也迅速向他刺来。
秦陌寒灵敏娴熟地闪身,躲过了后面的剑,同时用手中的灯挡了下前面的匕首。那灯顿时被锋利的刀刃戳为两半,糊纸在灯油在飞射中燃烧着。
秦陌寒马上扔了灯,腾出手抽出剑,没两下便解决了那个男人,顺手擒住方才穿着若离的披风引他上勾已满嘴鲜血的女人低吼:“公主呢?”那女人咬碎了早已藏在舌底的毒药自尽了。秦陌寒面色凝重。
他只得在茫茫人海中焦急的寻找,又要时刻警惕身边无处不在的潜藏的利刃。
他忽然看到正被一群头戴面具之人围住无处可逃,眼神涣散惊惧地四处张望的枫若离,心想,此时过去恐怕还未近身公主便已做了人质。这时,他注意到各店门口都已被自己的侍从唤出了他的人,各个便衣束身裹面。
秦陌寒以手势下令,那群黑衣人借着人流悄悄潜人那些面具身边,那处立时开启了一场恶战。若离趁乱逃跑,殊不知自己跑的方向已离皇宫越来越远。
秦陌寒顺手从路边牵了匹马,一跃而上,拿起马鞭狠狠抽打,那马一惊,顿时冲散人群沿路飞奔。他趁乱将惊慌失措的枫若离拉上了马,那马继续向城外飞奔.....
忽后面楼上射下一阵冷箭。那下面的一个戴白色面具的人顿时朝楼上大吼:“主公命令!不许放箭!!!”楼上之人却不听,箭如雨一般落下。
“驾!”秦陌寒又一次拿剑鞘用力抽打着马。那马跑的更卖力了。秦陌寒转身挥舞着佩剑挡过如雨般的利箭。
那面具脸见箭仍不断,顿时怒了,径直上了楼。楼上之人这才收了手。
马儿飞奔着,穿过人群,越过大街小巷,越过斑斑红光。他抱得她很紧,仿佛保护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贴的她很近,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一次深沉的呼吸.……若离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但明明今日所遇之事皆是不幸......
他的怀抱温暖,尽管烈风刺着脸颊,尽管自己已没有了那厚实的披风,她依旧觉得温暖。此时她抛弃了一向的警觉与敏锐,任凭他拥着。甚至她想让这马儿一直就这样跑下去..…一直跑下去.......
马儿继续奔跑着。
人..…越来越少。灯……越来越稀。
屋………越来越薄。树....越来越多...…
夜..…越来越静。风也越来越冷。
枫若离不知他要去向何方,可无论何方,现在的掌舵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紧紧拥住自己的人。
他拿着鞭,他拿着剑,他牵着缰绳,他自有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而自己只需……不闻、不问、不思….…
此时,她忽然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无论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便都认了……但转念突然想到在车上采菊说军中之人的那些话,又有些莫名紧张,毕竟孤男寡女………看他方才的招式也是位世外高人,自己在他手中恐怕难以逃脱....
马儿跑进了山林,放慢了速度,因驼了两个人,又一时疾跑,粗重地喘息着,似乎累到不行……
不知此处离皇宫多远,四面荒无人烟,深夜中林间树叶在冷风的穿梭下发出耸人的沙沙响声。
身后秦陌寒仍未作声,也没有任何决定。若离有些害怕。但现在她已不知道回宫的路。
“我们.…回宫吧。”她试探性地轻声说道。
他没回答。
若离只觉身体慢慢变沉,那紧拥着她的躯体压得她很不自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颤抖着手伯向那松弛地挽着缰绳的手........
竟是冰冷得犹如一具死尸!
若离顿时心生恐惧,呼吸变的急促………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对于身后这个生命,此时自己是唯一的寄托。
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身,以便自己能最大限度的受力。她从那只名冷的手中抓过缰绳,策着马寻找着安身之地。那马已累的喘着粗气,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绕了几时,她寻到一处隐藏极好的山洞,洞口有树蔓挡着,不易发觉。
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忍着寒风,用力扶住那具冰冷的“尸体”,向洞中蹒跚而去。
将秦陌寒倚着石壁安置好后,她出洞寻柴火,找火石。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寒鸦的啼叫,山间到处白骨,处处凄凉。若离的心剧烈地跳动,但此时她只能给自己壮胆,她必须活下去!也要让他活下去!
回到山洞点燃了火堆,若离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她凑过去检查秦陌寒的伤势,只见胸前已鲜血淋漓,在那左边锁骨位置,约一指长的箭头插在浸满的鲜血中,显然他自己折断了箭,并且早就知道自己的伤。
若离在玄凌观学过一些医术,处理一般的箭伤不是问题。但此时手头没有任何的工具,火光也极昏暗,更糟糕的是,那血的颜色发黑,分明是已中毒的迹象。
若离欲除去他的衣衫,手刚碰到他的衣带,骨子里的矜持与内敛让她犹豫了,她从没有解过男人的衣襟...…
她看向他……他紧闭着眼睛,眉心微凝,仍旧一张冷面,但此时更添了几分祥和,几分无助。
无论怎样这是一条生命,她打算不再犹豫,解开他的衣衫,小心地拨开已被血浸透的布料.......
当他的上身展露在若离面前时,她怔住了。
竟是伤痕累累!新伤旧伤加起来有十余处!…...
若离来不及多想,遂用手帕沾了山泉水,擦拭着血水。
可这箭头………拔出来....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若不医….待毒液散尽他必死无疑…..…
再怎样总比看着他死去要好!她决定一试。她按住他的穴位,颤抖着手掌抓紧短柄,卯足了全身力气...
随着短箭离身,乌黑的血液瞬间喷洒了一地。
她已顾不得什么规矩什么礼节什么矜持内敛,朱唇瞬时附上了那充满乌血的伤口。
她一次次吐着血,又一次次附上去.......
反反复复.….
直到鲜红的血液流出,立时拿了手帕捂住伤口。
不知为何此时莫名的无所畏惧,她顾不得害怕,只一心想着救他!
还好自己随身带了治伤的药。她用力从自己轻薄的衣裙下摆扯下一条丝布,将那缝有
“离”字的手帕裹在伤口处为他包扎。
她一点点缠绕着,他们离得很近,她似乎能听到他微弱的心跳……但他依然周身冰凉,丝毫没有好转……
她探向他的额头……滚烫。。。。。
她慌了神,若他死了,会是自己之过?
不知怎的,忽内心一阵绞痛。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犹豫许久.....
终于........
一层层……一件件...…落地。
她仅着肚兜,松散地披着外衫,以整个身体附上那冰冷的胸膛..….…
她感受着..…
他的心跳依然微弱....微弱地似让人窒息….....
风….…依旧冷瑟…………
树.….…依旧沙沙的响
火苗蹿动,烟柴翻飞……………
她疲备不堪,已无力再多想,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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