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回到家时刚过六点,老爸林海川也下班回来了,叶希晨正吭哧吭哧地把饭菜往饭桌上端。

但林冬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说想回房间休息了。

“怎么了?就吃这么点就吃饱了么?”叶希晨自然有些不高兴,毕竟她知道儿子回来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回来准备晚餐,结果林冬才喝了几口汤就说吃饱了。

每一个做饭的人都希望看到吃饭的人狼吞虎咽,而不是彬彬有礼。

“在外面吃过了。”林冬知道这样会扫了老妈的兴,可他这会儿真的没心情吃饭,也害怕自己持续的低气压引来爸妈的不断追问。

这种时候只好说自己累了,然后溜回房间当鸵鸟。

换作平时,自家儿子要是明明说好了要回家吃饭结果最后还在外面吃别的东西搞到吃不下饭,那一顿教育是免不掉的。

可眼下不管是叶希晨还是林海川都看出来林冬明显心里有事,甚至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Zero。”关上房门,林冬轻声呼唤着这个一路引导自己的奇特存在。

“嗯?”

“我可以退出吗?”林冬看着窗外的夜色,双眼渐渐失去焦点。

“不能。成为骑士之后,只有战斗才能生存。”zero又抛出了这句重复了好多次话。

“可是,就算战斗了,我也好像,改变不了什么啊。”林冬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其实他成为骑士的时间不算长,可他的生活已经因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要是不战斗,我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得歇菜了吧?”zero知道这个少年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可是他们呢?年叔,门山叔,孙爷爷和孙奶奶,还有杨明杨清,他们死了啊!”林冬打断zero,情绪有些激动。

“那你逃避了,他们就能活下来吗!?”zero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像是小时候斥责自己的数学老师。

“说话啊!我问你,是不是你不去,苏年和苏门山就打得过那三只蜜蜂怪物了?是不是你不去,杨清和杨明就打得过王蛇和妖翠了?”

“可是年叔是把我推开了才被秦木云的最终降临打中的!也是因为我的疏忽门山叔才被那根毒针刺穿的!杨清杨明是因为跟踪我到了老家,百万瞪羚才会出现到村子里的!刚才我要是一开始就下定决心开启生存模式直接清场,留有冻结降临和契约降临的大牙和羚皇一定有办法脱险的!”

林冬越说越上头,一直以来,对于苏年和苏门山的死,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在逃避着,逃避着去面对这个事实。

因为他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背负这些秘密。他的生活要保持正常的节奏,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而逃避的根源就来自于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当时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哪怕把他再次放回那个与蜜蜂怪物对峙的战场上,他依旧不知道。

那天如果不是zero接管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连王蛇都不用出手,那三只蜜蜂怪物就能把他们三个假面骑士团灭。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林冬的梦魇,像是一个本身就是个悖论的论题,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入手,结果都是无解。

可逃避并不代表忘记,反而更加说明这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了更深刻的痕迹,杨清杨明的死,则让这个痕迹从有形无声,变成了绘声绘色。

如果他不是假面骑士,他不是假面骑士龙骑,那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变化呢!至少这些都与他无关不是吗?他还是那个有些透明的男生,尽管默默无闻,但是安然自在。

“好,那我再问你,在你第一次见到苏门山,知道他也许就是那个偷东西的窃贼,你觉得他可恶吗?”zero像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

林冬一愣,不知道zero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zero的这个问题。

“在你被苏年引过去,误以为你就是利刃的同伙,然后将你的一条手臂打到脱臼的时候,你觉得他讨厌吗?”zero没有等待林冬的回答,而是接着问。

“在你以为是羚皇的契约兽巨大瞪羚杀死了你村子里面那两个老人时,你觉得他和大牙该死吗?”这个问题zero是明知故问,因为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压制住了林冬体内冒出来的那股黑色气流,大牙和羚皇当场就要领了盒饭。

“很可恶,很讨厌,很该死,对吧?”zero语速放缓,似乎是在给林冬思考的时间,“那“该死的”羚皇和大牙,如果在当时就被陷入愤怒的你干掉了,或者“可恶的”苏门山在第一次见面就被你就地正法了,亦或者是“讨厌的”苏年在打断你的手之前就被你先打断了一只手,那你现在的迷茫和纠结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呢?”

“但你不能以历史阅读者的身份重构历史亲历者的过往啊。”林冬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那你为什么又以阅读者的身份来重构当时是亲历者的自己呢?”zero反问道。

林冬再次陷入了无言以对的沉默。

“你是因为接受了所有人的观点,接受了所有人所背负的东西,所以才会迷茫。你认为苏门山为了自己的家庭去通过非正当的手段来获取金钱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又认为苏年为了自己职业的责任和正义去阻止苏门山是没毛病的。”(金句打卡!大概是在快大结局的时候,莲对真司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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