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员工连自己的老总都不认识？修绎心中浮笑。
“看你一连几日坐在这里，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呢，谢谢您……啊我就是有点困了。”
她挤出笑意，站起身就拿着背包要走。
“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谈，或许能帮得到你。我是这儿的……心理辅导员。”
女子本来淡漠的脸上，显露出不太明显的尴尬之色，“好的，谢谢……”
她迈步走，谁知刚出等待室又低头折返，迅速取走一旁椅子上的眼镜离开了。
“现在年轻人真不太讲礼貌，这样怎么与客户达成合作呢……”郑晨辉面色略微尴尬。
“你一见面，就说别人有心理问题，这也不太好吧？”
“……啊，这……”
后来在一次项目说明会中，他又看见了林思暖。那匆匆来去的身影不卑不亢，踏实负责，绕缠着一丝难掩的忧郁。
修绎的敏感嗅觉，探到了这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的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游离而罕见的气质。
也许旁人难注意，阅人无数的修绎，却能一下子分辨出来，且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第三次见到她，便是在她提交辞职说明的时候。当时郑晨辉在听说这个月公司一下有五个人离职，顿时急红了眼。郑晨辉非得抓来每一个人，仔细盘问离职的原因。
五个人被一一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林思暖是其中之一。
她发现郑总，竟然是上次同自己谈话的那个“心理咨询师”。心中生疑，林思暖却未多问。
她只规规矩矩地站着，尽力不现波澜。
郑晨辉也认出她来：“是你啊。”
“嗯嗯，郑总……”
郑晨辉发觉对方似乎心不在焉，和首次跟她打照面时如出一辙的迷茫呆滞。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辞职呢？”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马上要毕业了，学业比较繁忙。”
“哦……。好吧。”
他忽略了人家是实习生，实习生本身变数更多。
本想说点什么大场面话的郑晨辉，眼见面前的小姑娘实在不感兴趣，一副欲尽快离场的姿态，他叹口气，决定不为难人家了。
“了解了。以后有机会，还可以选择我们集团哦，随时欢迎你。”
林思暖目光闪动，应声道“好的”。
其间，修绎一直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阅览着五人所提交的辞职信。
每个人的辞职信都洋洋洒洒写了1000字。这是新官上任的郑晨辉立下的“特别条规”。
修绎一边读着上边的文字，一边关注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他至今，还没见过那么丧、又浑身透着矛盾感的人。
那副想要冲破牢笼的焦虑感，在敏感的他的周围四溢。唯他可察知。
这不应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该有的样姿才对。
林思暖。修绎瞄着信件上的三个字。
一下走了五个人，郑晨辉像霜打了的茄子。修绎师长一般告诫郑晨辉：
“你应该做的是树立威信。而且像这种大规模的辞职，是公司内部人员的巨大变更，你平时早就该注意这些动态。这是最基本的。”
一下击中要害。郑晨辉点头称是。
***
据说，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能量场。
那女子衣着简朴，神态时时专注。一双非特别引人的眼睛里，情感复杂，总混杂着焦灼与抑郁。
玄之又玄来说，修绎感受到了一股，他渴望已久的能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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