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微风拂过,麦浪滚滚,如绿色的海洋泛起金色的涟漪。

苏软软微笑着挥手,与石英村的乡亲们依依惜别。夜幕降临,她终于抵达镇上,到了那家她落脚的客栈。

收拾妥帖,一只信鸽轻盈地落在她的窗前。她小心地解下信鸽腿上的束缚,借着微弱的烛光,凝视着纸条上的内容。

霍衍绝对想不到,傅恒丰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账册。那只是傅父为了挽救儿子性命而设下的一个烟幕弹罢了。

昔日在牢狱中,傅父曾单独见过霍衍。他声称自己手中还有未销毁的矿山账册,详细记录了这几年矿山的收益。

然而,在霍衍接手之后,送入国库的银两却少了整整五十万两。霍衍是否监守自盗,一看账册便可一目了然。

傅父以此为要挟,迫使霍衍答应他两件事:其一,迎娶傅心柔为妻。其二,保全傅恒丰的性命,为傅家延续香火。

并要他发誓,誓死守护傅恒丰的性命,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本账册便会被人悄悄送到舜帝手中。

不止是霍家,就连贤妃、翊王都将难以脱身。后果之严重,简直不堪设想。

傅父虽然不清楚霍衍挪用五十万两银子所为何事。但他还是愿意为一双儿女铤而走险赌上这一把。

他赌霍衍也不愿意将账册呈于龙案之上,更赌他对傅心柔还有几分情谊,不会以她的性命为要挟对傅恒丰严刑逼供,逼问账册的下落。

苏软软缓缓起身,移步窗前,仰望着那轮皎皎明月。

他确实赌对了!假如霍衍能早点用傅心柔的性命作要挟,又怎会被傅家父子拿捏住!

若不是她心如磐石,对待傅恒丰施以极刑,又以傅心柔的性命相要挟,她又怎能听到傅恒丰口中的真相?

原来,霍衍口中所谓的“不得已的苦衷”竟是这般!

曾经,在悬崖边黑面神就曾提及那五十万两银子。那时她心中也纳闷,霍衍素来正直,怎会贪图那些银子?

然而,这些日子他常常入穷人的家中,为他们免费义诊,苏软软自然也从一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故事。

前段时间,有些人家夜里被好心人悄悄放了好几两银子。而这些人家得到了银子后,都小心翼翼闭口不言。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两个长舌之人,四处宣扬有劫富济贫的大侠出现。

苏软软又多打听了几句,却发现得到银子的人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中都有人上过战场。

他们有的人身患残疾,有的人青山埋骨,回来的只有一具残骸。有的人失去了儿子,有的女人失去了丈夫,更有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

朝廷的抚恤金微乎其微,失去劳动力的他们,家中一贫如洗,生活苦不堪言。

至此,苏软软终于猜到霍衍将那一大笔银子用在了何处。

……

仲夏初芒,七月未央。

苏软软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游医四方,同时苦苦寻觅慕白的踪迹。

然而,她踏遍万水千山,却始终未能找到慕白的下落。

她疲惫地在茶摊前坐下,展开手中慕白的画像,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眉眼。轻声呢喃道,“慕白哥哥,你到底在何处啊。”

茶摊的小二前来送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手中的画像,开口问道,“姑娘,你是在找人吗?”

“你可是见过他?”苏软软激动地将手中的画像递到小二眼前,急切地问道,“你仔细看看,可曾见过他?”

小二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肯定道,“我确实见过他,就在几日前,他们也坐在这里喝过茶水。那位公子和夫人相貌出众,我便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绝对不会认错的。”

夫人?苏软软知道,他口中的姑娘想必就是慕白的娘子了。

“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苏软软追问。

小二思索片刻,“他们好像说要去彩霞村住上一阵子。没错,就是彩霞村。”

苏软软感激地递上银子,向小二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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