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客的目光顿在了地上那片断刃上,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传武者。”
钟离出手时,他没有在其身上感受到有半分灵力波动产生,也就是说,钟离完全是靠着力量达到了极致的速度,而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两千年前昙花一现的武者一道了。
相传三千年前,人神启观天地之道,专门为孱弱的人族研究出来了一种养神锻体法门,用以强身健体。
随着一代接一代的发展,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以气血之力强行突破身体极限,获得了足以比拟灵体境的实力,自此,他们被称之为武者。
往后,便是武者大兴的时代。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冥想出神的真身,引来神力突破极限,于是人人开始向武。
那时,拜师学艺者数以万计,一些宗门趁机崛起,争名夺利,以武犯禁,占地为王等状况屡见不鲜,人族更是因此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但武者成也气血,败也气血,他们的寿命并没有过多增长,反倒时常因修炼不当,遭到反噬暴毙而亡,他们在实力上也完全比不上拥有灵力的人,武者的热潮渐渐褪去。
同时,在国家禁武的政令下,不到两百年,武者的时代便彻底结束,只有一些大牌宗门勉强延续下来。
阴云盘踞的宝幻城中,雪花再次飘落了下来。
菜市场中,霜炙与苍魅的战斗也来到了尾声。
吼!
霜炙运掌而发,体内仅存的那点灵力随掌冲出,化为一只丈高的烈焰巨虎。
苍魅挥动红鞭,灵力尽数输入其中,不断变长变大,在烈焰巨虎扑过来时,突然变成了一条三丈长的红蟒将其缠绕。
巨虎虽在剧烈挣扎,可在红蟒恐怖的绞力下,它的体型在不断的缩小,同时红蟒也在烈焰巨虎爪牙并用下,部分身体燃起了火焰。
随着烈焰巨虎在红蟒的缠绕下,没了踪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舒客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场剧烈的爆炸突然席卷整个菜市场。
随着一道如雷炸耳的爆炸声响彻天地,恐怖的冲击波顿时从爆炸中心向四周散去,只是一瞬间便荡碎了百米内的所有建筑。
舒客轻抬纤手,对着碾来的火海随意一点,只见一道蓝光自指尖闪烁,形成一面高墙,瞬间将其阻挡在外。
火海中,隐隐有一道影子如断线风筝般飘来,舒客再抬掌一挡,卸掉其中的力道,再按住她的肩膀一拉,然后丢在了身后。
苍魅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竟然只是发出一道细微的轻响,就像是被轻轻放下去的一样。
她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了几口,才艰难地爬起,看着舒客直挺的背影,虚弱地道:“多谢副城主。”
苍魅的衣服已被烧地皱成一团,像是穿了件婴儿的衣服般,十分难看,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烈焰烧地通红且发皱,当然,她的脸除了有点碳黑,还是那么的飒美。
舒客点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他没有回头看她,炯炯有神的眼眸一直盯着钟离的方向,从未有所改变。
他就像是一位女子站在亭中,远远地望着从战场上归来的丈夫般,认真仔细地打量着钟离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分。
待火海散去,菜市场内除了舒客保护的那几平土地,其余部分全成为了焦坑,地上原本躺着的尸体也变成了一根根黑炭 ,并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随风游走。
霜炙就半跪在其中,她的黑袍只剩下一个帽兜,露出里面穿的红衣裙,衣裙上遍布有大大小小二十一道伤口,其中最为致命的,当属胸口那似剑伤一般,深深刺入心口半寸的伤口。
她也大口喘息着,这场战斗,她赢了一招,却也输了半招。
她身体上的伤是小事,不过体内的荆棘之毒,她现在完全没有多余的灵力压制,只能任凭其在体内肆虐。
她现在不动还好,只要一动,就会感觉血管上流通的不再是血,而是荆棘,这比喉咙上卡了一根鱼刺,还要痛苦百万倍。
风雪下,还有几处尚未熄灭火苗,但没了灵力支撑,坚持几息后,便被磨灭。
此时,抱胸而立的钟离终于又动了,焦黑的土地上,只有他一人还是干净的。
他缓缓走至霜炙身旁,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有一种岩石般的厚重感和茶酒一般的醇香,细细品味,只会越陷越深。
随着钟离手掌拍下,霜炙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钻入体内,这股力量就如饿了许久的老虎般,不到一息时间,便将体内游动的荆棘之毒全部吞噬。
霜炙站了起来,感激地看了一眼钟离,随后向苏沫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时,舒客不急不缓地向钟离走来。他停在钟离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是用刀的,你的刀呢?”
几片雪花落在他头顶的金冠上,增添了一分冷意。
钟离笑了笑,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误会了,便解释道:“我不用刀,只是会一点点罢了。”
舒客有些意外,钟离刚才施展的那手刀术,不像是门外汉能使出的。
他却也没有再说话,眼睛更没有再移开过钟离的眼睛,余光更是时刻注意着钟离的肩膀。
因为人在动的时候,肩膀会有些偏移,而他就能通过这细微的偏移,准确地分析出敌人的动作,并做出反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舒客突然低了低头,将视线落在了钟离的肩膀上。
他表情有些微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退缩了。
其实也不怪他,只因钟离这一双金眸不怒自威,看得久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不过是寄生天地间的一粒小小蜉蝣的渺小感触。
特别是现在这种阴寒天气,最易让人生出愁绪。
更何况,他还忽视了钟离眼周的丹霞眼影,没了它的柔和,那股被隐藏的滔天杀机定然会渐渐浮出,像针一样刺瞎他的眼睛。
好在,他还没有感受到那股杀机就已经退缩了,否则,他哪里还有勇气站在钟离面前。
钟离见他不敢再与自己对视,便道:“你已经输了。”
舒客顿了顿,怒道:“我没有。”
话毕,他右拳紧握,如炮弹般打向了钟离胸口,他的动作完全没有预兆,肩膀更没有半分偏移,仿佛刚才出手的不是他。
他的拳头才刚发完力,便被迫停在了半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这一拳。
舒客的瞳孔微缩,因为他也没有看到钟离的肩膀有半分偏移。
抓着拳头的那只手开始渐渐用力,拳头也不堪示弱的发出了淡淡的蓝光抵抗,并缓缓的往前推。
舒客的头又向下低了一点,视线落在了钟离的手臂以及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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