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明和周圆圆的帮助下，季迟将狐狸玩偶重新拼好，四个玩偶安静地躺在地上，窄小的房间此刻阴沉的像是个殡仪馆。
做完一切后，他呆滞地坐在玩偶们的残骸面前，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无法思考。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在死亡面前，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无能为力。
周圆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季迟，你也别太难过了……它们……”
话说到一半，他又说不出口了。
现在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听到声音，季迟呆滞地抬起头，看了身旁的周圆圆一眼。
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捂着脸，咧开嘴无声地大笑，可笑着笑着，他又再度哭了出来。
他哽咽着开口：“我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甚至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不明白。”
“明明对它们来说，我也只是它们生命中的过客。”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值得啊……”
“我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我没有头脑，没有力量，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大街上到处都是，我有什么是值得它们为此付出的呢？”
“我不明白……”
他捂着脸，失声痛哭。
周圆圆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难受的紧，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向身旁的启明投去哀求的目光。
启明没有说话，将之前狐狸玩偶交给他的小木盒递给了瘫坐在地上的季迟。
木盒很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季迟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里面并没有什么昂贵的东西，也没有安慰人心的字条。
那是一些枯萎的干花。
它们早已失去了原本美丽动人的模样，曾经鲜艳的颜色已经褪去，只剩下一副无力的骨架。
尘封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在他和玩偶们相处的时候，他曾经在玩具屋内用盆栽种植了一些花朵。
只是还未等到开花，它们就全都被企鹅浇死了。
他喜欢花吗？
喜欢。
他喜欢美好的事物，渴望着屋外的自由。
他无法离开玩具屋，只能隔着窗户欣赏外面的景色，看着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看着屋外的柳树再生萌芽。
他无法触摸那些近在咫尺的花朵，所以才会想要在玩具屋内自己种植培养。
养的那几盆花全部死后，他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玩偶们以为他喜欢花，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他带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这样的行为他不能理解，他不懂里面的用意，于是便去询问狐狸。
狐狸是这样回答的。
“你喜欢花，我们喜欢你。”
“所以，我们把花送给你，因为喜欢你。”
那时的他问了对方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他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当时的狐狸是怎么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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