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只知道阮晓芬变了。那个天真无邪,恨不得天天要他拥抱的姑娘不见了。在一夜之间好像离他好远,成了一个职业女性。她甚至不再穿她喜欢的连衣裙子,每天穿着正统的职业装,似乎把她的身材和她的美隐藏了起来。于雷忙于报道的策划和调查采访,似乎疏忽了那个像蜜枣一般甜的叫做阮晓芬的姑娘。

于雷关于救助失足青年的系列报道出来后,由于政府和报社的重视,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于雷在全市的很多街道、乡镇、区县都进行了采访。

于雷越采访越吃惊。他发现,近年来,很多青少年中学毕业后,在家里啃老还不够,还给社会增添了麻烦,拉帮结伙,让做父母的忧虑,越来越成为一个较为严重的社会问题。特别是一些房子和土地被征收,突然从天上掉下一大笔钱,好像大家都闲了,都有钱挥霍了,都很了不起了。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自己的老爹、自己的老婆,不认识自己是谁了。金钱,一下子像妖魔一般释放出潘多拉般的阴森森的光芒,改变着人们的思想和生活。他们载歌载舞,沉浸在欲望和感官满足的刺激里。他们不再遵守道德和秩序,视礼法如无物,成为金钱和权力的奴隶。这让于雷很忧虑。人们骨子里的欲望和贪婪被放出来,于雷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危险。但他不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喇叭里在唱着春天的故事,可是在这个冬天于雷没有感觉到春天即将到来的温暖。

好在,因为跑的较远,他开车的技术也熟练了,所以,金小小那部桑塔那成为他的公用车。报社方便的时候会派车给他,但更多的时候是他和金小小一起。因为这个报道起始于沙湾街道,金小小也出了名,有时成了于雷的司机和助手。两个人也进入蜜月期,只要有时间,就要亲昵一番。不仅他们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连旁人都很自然地认为,于雷这个一文不名的年轻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外来小伙子,竟然成了金家的乘龙快婿。

在这期间,耿大明呼过于雷几次,于雷也约见了他一次。

那天下着雨,于雷刚采访回来,就收到了耿大明呼他,问他在哪儿,方不方便见个面,语气有些着急。

于雷还在提水洗车,在小小时装店的电话吧回了耿大明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刚回时装店,要他过来,和他说说情况。

耿大明坐着出租车来到时装店时,于雷的车也洗得差不多了。

耿大明有些惊异道,于记者,都买上小车了?

于雷道,我一个小记者买得起小车?这个是街道金主任借给我开的。

耿大明最近也听说了于雷和金小小的事,他也知道金家在当地是很有话语权的。所以,他对于雷办好他的事情充满了信心。市长的准备妹夫办不了,还有谁能办?

于雷把耿大明让到楼上,雪梅倒了两杯水,又到一楼守店去了。

于雷道,耿老板,你的事情我打听是帮你打听了一下,事情不是蛮好办。牵涉的人后台不弱。听说你们这两年做的也有点多,动了地头蛇的面包。

耿大明说,兄弟,莫喊老板,我们是老乡又是兄弟,这个忙只有你能帮,一定请你帮老兄这个忙。要不,我回家过不了年,会被逼得跳楼。我也曾找过社会上的人,他们开口太黑,说把钱搞出来,要分一半。我也知道我们人在异乡,前两年赚了点小钱,从乡下过来的人容易上脸,兄弟们做的有点过,让人盯上了。不瞒兄弟,我们打算找回这些钱后回老家去创业。我也晓得这么大的事情,不请动大领导搞不定。没得十万八万的,也搞不了。但我们想送东西,想走关系,没得门路。这个事只能辛苦你找领导也好,和对方协商也好,费用我们出。搞好了,兄弟绝不会亏你。

于雷道,大明哥,你言重了。我们是老乡,不存在那些。但有两点我要事先说明。第一,你也知道,领导是不会收钱的,办事员是不能不收钱的。至于他们如何运作,是怎么运作的,我们不管,非用经你我之手,不得过问经历过程。其次,钱到位后,一定要把民工的工资发放清白,不要克扣和拖欠,在这关口闹出事来,谁都不好说。

耿大明说,只有二十几天要过年了,于兄弟,你和我透个底,老历年前有希望没有?

于雷道,要搞就会在老历年前把钱搞出来。

耿大明说,兄弟放心,你说的这两点,我一定照办。什么时候要费用,你和我说一声,我们去想办法。

于雷说,太迟银行要关账。你把材料准备好,要会计把账算好。看能不能在上旬把这个事情办好。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要市里的大人物发话,因为这些多吃点儿针对你们的人都有自己的关系。刚才你说,结完账换个地方发展,我认为这个想法不错。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古是这理儿。

耿大明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看我们赚了点钱,眼红的人不少。这里在开发,我们家乡也在搞开发,我们省城也欢迎我们回去。不过,这个事,一定要请于雷兄弟救我们的命。要不然,哥哥我过不了这一关。

于雷道,我尽最大的努力。说完耿大明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耿大明一走,于雷走到电话吧给金小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和耿大明的聊天内容。金小小道,你要他们做好准备吧。我和我堂哥说了一声,我父亲是腊月初四生日,这几天我大哥会回家一趟。你要不要见见我大哥?

于雷道,能不见吗?我怕见当大领导的。

金小小道,那就算了。原打算趁我父亲生日,把你介绍给他们呢。

于雷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怕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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