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梅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是个女人。”
“不过是个女人?”邵惜炎紧握刀柄的手在收缩。
“你为了这个女人,心甘情愿挡下雌雄双刀。你为了这个女人,让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现在竟还说她不过是个女人?我看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话音未落,宫若梅的绸扇已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邵惜炎看着自己喉前刀刃般的扇边儿,黑色的魔气张牙舞爪,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
“我是什么东西?”他狠狠瞪着宫若梅,双拳紧握,胳膊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凸起。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为了她,可以随意出手伤害的兄弟!”
此话一出,他面前的魔气竟瞬间消失,因为宫若梅已收回了绸扇。
“动手啊!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邵惜炎很想激怒他。
宫若梅看了一眼他受过伤的左臂,低声道:“赶紧回去做你该做的事。”说罢坐于窗前的椅子上,暗淡的双眸望向窗外漆黑的荷塘。
荷塘边,颜昊还在吹着玉笛。
宫若梅在进门之时就已给这房间加了一层结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他有节奏地按动手指,却听不见他吹奏的任何一个音。
邵惜炎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他对面,清了一下嗓子,左手顺势搭在桌子上,五根手指轮流按着桌面。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问:“你的伤完全好了?”
“你是希望我好了,还是没好?”
“啧!”邵惜炎咂了一下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下狠手,不过就是看你来气,想教训你一下。”
宫若梅转过头:“你是说你用雌雄双刀砍我,只是想给我个教训?这话恐怕连战神厉冰听了,都要气的活过来揍你一顿!”
邵惜炎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气急了嘛!再说你不也用断愁扇伤了我吗?扯平了扯平了!不过……”
他停了一下:“你那才真是给我一个教训,断愁扇的威力我还不知道?当年的黑石门,不一夜之间就被你这断愁扇给灭了吗?”
宫辰再次望向窗外,面无表情道:“那是他们死有余辜。”
“我知道。”邵惜炎故意拉长了音,“是他们要抢你的断愁扇嘛。不过你也够狠,竟然把人家灭了门!”
宫若梅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狠?难道当年你那些冲进去的黑羽箭团都是青菜萝卜?”
邵惜炎大笑:“黑羽箭团要是青菜萝卜,你那断愁扇就是鱼翅熊掌!”
宫若梅扯了扯嘴角:“但是比起雪叶剑,断愁扇始终弱了些。只可惜当年被人盗走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义父竟也不着急去找。”
邵惜炎看着他的冷峻的面容,嘴角轻扬:“这种事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义父自有决断。”
他细长的眼睛转了转,望着他道:“宫辰,你我兄弟十年,如今真要为了这个女人闹到如此地步?你可别忘了,她是义父此生最恨的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宫若梅垂下纤长的睫毛,又缓缓抬起,谨慎地问:“义父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她究竟跟你……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本想问“未婚妻”的事情,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于是临时改了口。
邵惜炎没有立即回答,只看了看他充满疑惑的眼眸,便将目光移开,转头望向窗外。
半晌,才又转过脸来呵呵笑道:“这是义父交代的事,具体什么情况,等此间事了,你亲自回去问他老人家吧。”
“另外,我不会把你和她的事告诉义父,你趁早与她做个了断!”
宫若梅见他细长的眼尾低垂,嘴角已微微下沉,便缓和了语气:“等拿到绝天绫,我即刻随你回圣宗,绝无任何留恋。”
“好,我等你。”邵惜炎眼中星光闪烁,脸上露出一种很满意的表情。
宫若梅又嘱托道:“你们千万小心隐蔽气息,袁千祈的修为深不可测,我还是有些担心。”
“这个你大可放心,咱们圣宗的拿手绝活就是隐蔽自己,不然咱杀手团早就被那帮正道杀绝了!”
宫若梅点点头,翘了翘唇角。
“我说宫大左使。”邵惜炎半眯着眼,“我难得来你这儿一趟,特殊时期你不喝酒倒还说得过去,但你竟然小气的连一杯茶都不给我喝?”
宫若梅看着他皱起的眉间,一脸嫌弃道:“你就这么缺这口茶?”
邵惜炎嘿嘿笑了笑,目光从未离开他的面庞,“美男子的茶谁不想多喝几杯呢?”
“滚!”宫辰撇着嘴骂了一句。
邵惜炎仰头大笑,他很喜欢看宫辰尴尬恼怒的样子。
笑过之后,邵惜炎还是转头望向了窗外的颜昊,语重心长道:“你也要多留意些,其他人还好,但袁千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是有你垫底儿吗?我怕什么?”宫若梅浅笑。
邵惜炎再次哈哈笑道:“好!好兄弟!”说罢,一个轻功从后窗飞出,消失在月色之中。
宫若梅目送他离去,轻轻关好后窗,躺在床上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难以入眠,关于啸云宗,关于洛青雪,关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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