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去接沈昭,现在也挺晚了,是时候得回家了。”

后排的男人依旧没有声响,司徒睿只能暗中做下决定,也希望沈昭不要再跟那个男生有别的什么互动,不然后果很难预料。

沈昭至始至终都没有理陆司鸣,当她抬头看向校门外的时候便看见司徒睿倚在一辆低调的轿车旁,似乎是在等她,惊讶了一瞬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往后排的车窗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连里面的一个倒影都看不真切,更何况是里面具体的一个人呢。

她径直向司徒睿走了过去,步伐很快,几步就把陆司鸣落在了后头,可陆司鸣才想抬脚跟上去,抬眼便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开了车子的后门,沈昭跟那个男人说了几句便钻进了后排,车门随之关上,只在最后一瞬,关上的最后一刻,陆司鸣仿佛看见了一双阴翳的眼,冰冷地盯着他,仿若毒蛇,令他背脊生寒,再次看去只能瞧见已然远去的轿车尾灯,在夜色中闪着红色妖异的光。

那一瞬的感觉仿佛是错觉一般。

这个男人和照片中的又不一样了,陆司鸣站在校门口看着轿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里却是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坐上轿车的沈昭尽量让自己坐到座位的边缘,整个人贴着车门,有种如果车门没锁死她肯定得掉出去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明明隔壁只是坐着沐宴辰罢了,可她的求生欲告诉她现时必须这么做!

司徒睿和沈昭都没敢吭声,车内的低气压弥漫了很久,沐宴辰才幽幽地问:“你坐这么远干什么?”

他今天精神好了些,尽管他的样子瘦得脱相,但他睨向沈昭的时候,那种多年形成的魄力是自然而然的,而此时,他并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因为当他看到沈昭隔壁站着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时,那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暗黑的想法渐渐裹挟了他,一如当年他看到盛白依和萧逸并肩而行那般,他对她有多渴望就有多想把她闩在身边,永远不得离开,但他不能,尽管他很想。

坐在他的隔壁都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此时的沈昭便是如此。

沈昭结结巴巴地道:“我怕……打……扰到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神情,生怕惹怒他。

如果沐宴辰此时腿脚方便肯定得把缩在角落的女孩拉过来撬开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沐宴辰叹了声气,阴翳的双眼渐渐裹上了柔光,语气温和了不少,那种无形的压力也收了回去,此时只是个病入膏肓的可怜人,他道:“好好坐着,吃饭了吗?”

就连开着车的司徒睿都暗暗称奇,挑了挑眉头。

沈昭见他似乎没在生气,慢慢地挪了过去,正正经经地坐在位置上,探头过去认真地看着沐宴辰,“你没吃吗?你是病人怎么能不吃晚饭!”

仿佛之前的害怕都是假象,此时的沈昭一接触到了她擅长的领域便没了约束,还直接伸出手去搭上沐宴辰的手腕开始诊脉。

沐宴辰眼里渗了些笑意,“我吃了一点,但现在还饿,你能陪我再吃点?”

沈昭狐疑地望着他,病人想要吃饭,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你的脉象还算平稳,吃些清淡的吧。”

不用沐宴辰吩咐司徒睿也知道把他们载去哪里。司徒睿把车停在了一家临江的会所旁,沈昭站在路边抬头看向这家历史遗留下来的产物不禁暗暗称奇,作为盛白依的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什么豪宅富贵人家都有间接接触过,对于他们的挥金如土甚为无感,但此时饶是她这样的都不得不感叹,沐宴辰是真的有钱有势的。

这家会所沈昭略有耳闻,很多有钱的都以能进去吃顿饭为傲,但这里并不是只要有钱就行的,在这里吃饭的人就像是身份的象征,这样才显得进入的人身份高贵。

不得不说,沈昭在心里嘀咕着这家店的老板是懂营销的。

还没等沈昭嘀咕完,那边司徒睿推着沐宴辰的轮椅缓缓进入,并对她叫了声,“别看了,走吧。”

似乎是知道沈昭内心的疑惑,司徒睿一边推着沐宴辰一边道:“这家会所一年只招待外人三次,而沐先生则是这里的常客。”

各种意味不言而喻。

沈昭惊悚地瞥向沐宴辰,只收到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看来之前她对沐先生的想象还停留在很肤浅的阶段,沈昭不禁这么想。

里面的灯光昏暗,墙壁的烛火明明灭灭的,走过一条长的画廊后,把厚重的木门推开,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不大,只适合两人进餐,但显然他们进餐的地点并不是这里,因为司徒睿的脚步没停,他推着沐宴辰向前,沈昭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又穿过了一条花园间的穹顶走廊,来到了一间充满时代韵味的单间,不知司徒睿在墙上按了什么机关,墙壁竟向两边移动开来,显现出一部旧式的电梯,沈昭跟着他们进入,到了二楼方停止。

出了二楼的电梯,沈昭再次回望那道墙壁竟没有丝毫的痕迹,就像那幢电梯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昭跟着司徒睿穿过一道厚重的木门后,那儿摆放着一张精巧的桌子,只有一把椅子,很显然,在她没来之前,这张桌子只容得下一人就餐,而此时一位戴了面具的工作人员从隔间进来,迅速地把那张桌子换成了双人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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