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胡子

一个男人的生活，不单单是女人这样简单，更多的应该是事业，特别是对于林凡这样一个27岁的男人来说，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九月份是公司最为繁忙的一个月，所有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忙得不可开交。

林凡请了半天假，这个假请的，确实有些不让人愉快，至少在大胡子张总看来，林凡选择在这个最忙的时候，跑到街上给女人买各种包，简直是荒唐到家了。

“你小子怎么越混越混回去了，你说说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湖南那边今天来了消息，说是咱们对手公司的人已经过去了，一出手就是一座纯金佛，咱们和那边关系本来就一般，眼看着那边的领导就要被这小金佛砸晕了，这单虽然金额不大，但是对咱们来说，可是个好几回，湖南市场一直被对手公司把持着，咱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缺口，可不能说丢就这么丢了。”大胡子张总敲着桌子，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了。

“张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小金佛怎么了，那边管事的领导不好这一口，张主任这个人，钱是不缺的，就是喜欢趋风附雅，别看他平时整天板着个脸，水火不进的，在湖南诗词学会里，不知道有多风趣呢，他那些作品，我早收集全了，我有个编辑朋友，专门帮人出书，只要交个五六万，就能给你印出个千把本来。我上次跟他一聊，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差点高兴得亲我一口呢。”

林凡拿起张总桌子上的一包中华，随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得意的说。林凡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虽然总觉得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却也从未掉以轻心。

“好小子，老子就知道没看错你，那你是怎么知道张主任这个爱好的？”这次大胡子张总很是满意林凡的表现，脸上也微微的有了些鼓励的笑容，嘴上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林凡摸过打火机，先自顾自的把烟点上，缓缓的抽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才慢悠悠的说：“上次请张主任吃饭，这老家伙死活不去，把我一个人晾在办公室里，自己开他妈的大会去了，我又不能走，就干脆在那等着，准备死磕，后来实在无聊，就去看他的书柜，准备找两本书看，你猜怎么着？嘿，结果一看不要紧，全是诗词之类的书，当时我就觉得这个老家伙十有八九喜欢这个，张总你也知道，一般领导办公室的书柜，都是充门面的，可是这个老家伙不一样啊，我随便抽出两本来，您猜怎么着，那书，翻的比破烂还烂，一看就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我就知道，他是真喜欢。”

林凡顿了顿，又接着说：“后来我又翻出十几本湖南诗词学会的期刊，才知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每个月的期刊上都能发表几首，这事我就上了点心，趁着老家伙不在，我马上就跑到图书市场，买了本二手的《人间词话》，又跑回他办公室，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午书，那老家伙开完会回来，见我还赖着不走，本来想赶我来着，结果看见我那书了，我们俩就聊上了，幸好我还真有点本事，不然两句话就穿帮了，老家伙是豪放派的，学辛词的，我刚好也喜欢辛词，结果不就成了知己了嘛，哈哈，晚上吃饭老家伙就被我灌多了。一直说有朝一日出版了词集，要送我一本。”

“好小子，真有你的，又给老子办成一件大事，不错不错，有勇有谋，知道买本二手的，免得老家伙觉得你是故意讨好他，湖南诗词学会的期刊，要全部买过来，你那个编辑朋友，也要抓紧联系了，咱们争取这周就把他的词集给做出来，趁着热乎，一车全拉到湖南，就不怕这单生意黄了。”

大胡子张总摇头晃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林凡微微一笑，也觉得自己的差事办的不赖，正要站起来和大胡子张总告退一声，出去干活，就听到大胡子张总突然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又给叶梓萌去买东西了？”

大胡子张总是知道叶梓萌的，原因很简单，大胡子张总一直很喜欢林凡这个年轻人，觉得小伙子又英俊又聪明，前途不可限量，一直有心把自己外甥女介绍给林凡，却不料林凡心里有了叶梓萌，就根本看不到其他女孩，连见都不肯去见，而林凡这些年来，着实因为叶梓萌请了不少次假，一来二去，大胡子张总也知道了林凡有着一个电影学院的女朋友，而林凡每次请假，都是给这个女朋友买东西去了。

林凡勉强的笑了笑，说：“这个，张总，是买了些小玩意。”

“小玩意，不是吧，林凡，你不要以为老哥哥不知道，你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名牌提着，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总有几个识货的，这两年，你在这个叶梓萌身上花了多少钱了，你钱赚的不少，可也经不住这么花啊，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这西服，还是三年前刚招你进公司的时候穿的，你天天说减肥，中午就吃五块钱的工作餐，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你老哥哥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样可不成，听老哥哥一句劝，这种女孩，不适合你，北电的女孩，声名在外，哪一个不是拜金成性，她现在还小，要的东西你还买得起，她今天要个包，万把块钱，咱们不是没有，那明天她要车怎么办，你买吗，你买了她后天又得要房子，填不满的，林凡，好几年了，老子一直很欣赏你，不想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啊。”大胡子张总看着林凡，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凡默然，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叶梓萌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其实他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相信，叶梓萌和她的那些同学们一样，眼中看到的只有钱。只是大胡子张总的这些话，偏偏林凡又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反驳，所谓日久见人心，张总这个人，有着山东汉子的朴实和义气，也有着商人精明的眼光，他把林凡当小兄弟照顾和关心，也看透了叶梓萌的本质。